我所注视的他 - 69、救世主－7

    「我害怕继续待在你身边的话，哪天真的会不小心伤害你。」何宇牵起眼前的人，转头看了眼那栋曾经住上一段时间的房子，「老实说，那股令人厌恶的慾望还是会时不时跑出来，就像是那段日子留下的烙印，就算我内心怎么排斥、无视它，但身上隐隐作痛的疤痕却让我忍不住顺从，等回过神来时，我的双手已污秽不堪。」
    何宇抬头看着对方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你可以不用相信，也可以把我看作是止不去破坏慾的神经病，但这就是我经常受伤的原因，还有我那不值一提的过去。」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总是努力不过于靠近任何人，但唯独你，子谦，这想法听上去很自私，我也知道这确实很自私，可我就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全部，接受我骯脏的一切。」
    何宇的手有些颤抖，眼泪已充斥眼眶，他微笑着注视眼前的人说：「因为你是这世界上唯一让我感到不再孤单的人。」
    泪水滑过面颊，他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子谦，谢谢你当初救了我和我妈妈，每次我感到喘不过气的时候，只要想到你从人群跑出去，直直奔向我的模样，我就能打起精神面对令人惧怕的明天。是你拯救了我，把我带离那痛苦的深渊；后来与你的意外重逢，更是让我重新燃起对明日的渴望。子谦，你说我无条件的爱着你，而你也想一样，但我认为事实应该相反，是你不断给予我爱，填补我内心的空缺，你给我的比起我能给你的，实在是多太多太多了，所以，我真的是很感激你，谢谢你，子谦。」
    说完他低下头，对着带给他救赎的人深深致意，然后重新抬起头，眼神透着光芒，有些迟疑、有些担忧，但却充满了爱意。
    「现在，我想要问你。」何宇轻轻抬起对方的手，深情的注视眼前所爱之人，「子谦，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继续爱着这样的我吗？」
    沉子谦望着他有如宝石般闪烁的琥珀色眼眸，他知道从接受对方的那刻起，自己心意就不曾变过，儘管经歷了一些误会和分离，甚至是知晓了对方过去的现在，他的确对于何宇的经歷感到讶异，但不知为何心中的感情就是没有一丝动摇。或许是在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对方的一举一动已经证明了对他的爱，此时多说无用，他的答案已呼之欲出。
    「嗯，我爱你，何宇，一直一直都爱着你。」沉子谦牵起何宇的手，同样眼含爱意的注视着对方，「现在是，往后即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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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是那个孩子。」两人手牵手漫步附近的河边，沉子谦回想起以前表示，「变化太大了，我根本认不出来。」
    「变好看了是吗？」何宇笑道。
    「臭美什么？」沉子谦捶了一下对方，「但真要我说实话的话，我当初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才对你有好感的，你会觉得我很肤浅吗？」
    「不会，我知道你喜欢我的长相。」
    「哇，这就是帅哥的自信吗？」沉子谦嫌弃的说，又撇过头道，「可是比起你喜欢我的原因，我的就显得很??」
    何宇一脸不在乎的说：「就算不提那些，我也会因为你的可爱而喜欢你。」
    沉子谦闻言叹了一口气：「可爱什么的，我虽然知道你在夸我，但是可以不要总说一个男人可爱吗？总觉得有点噁心。」
    「但你就是很可爱啊。」何宇微笑道，他凑近对方的耳边低语，「尤其是叫声。」
    「你??！」沉子谦一拳打在对方身上，何宇没有躲开，而是装作吃痛的叫了一声后放声大笑起来，沉子谦见状惊讶的愣了一下，然后也一起大声笑了出来。
    于是日子回归从前，两人都因为连续的空堂而开始疯狂补进度，儘管有些辛苦，但他们还是为对方加油打气。繁忙的生活中也不忘陪伴彼此，只要双方有时间就会待在一起，不管是去公园野餐或是待在家里，只要能依偎着彼此就让沉子谦感到幸福，看到爱人同样感受到幸福的笑容更是让他满足，他不禁地想，原来在饱含爱意的注视下，一个人是能变得如此耀眼。
    可他年下的伴侣好像不满足于此，常常跟他索求欢愉，即使沉子谦的身体已经告诉他不行，但在对方无辜的眼神攻势下，他还是勉强点头答应对方的要求，口中不断提醒是最后一次，但最终还是会被对方弄到隔天下不了床。
    相较于变得频繁的次数，对方在床上动作时则是越来越温和，似乎是因为沉子谦表明了会接受对方的一切，何宇好像一下放下所有顾虑，每次都专心的投入当下的情境中，再也没有做出以往的过激行为，沉子谦对此不是不满意，只是因为之前的几次经验，他的胃口已经被养大，如今这样平淡的过程虽然也不错，但总让他觉得缺了点什么，某天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对方提出意见。
    「子谦你??能再说一次吗？你希望我怎么样？」何宇有些震惊的看着他问。
    沉子谦咽了一下口水，脸上忽然感到发烫，他撇过头道：「我想要你??呃、就是，对我??对我粗鲁一点??」
    「呃??这个。」
    他看到对方再次错愕的表情，低下头说：「算了，当我没说??」
    「不。」对方摇摇头，走上前抬起他的下巴，「当然没问题。」
    「真的吗？你不会觉得我很??变态吗？」沉子谦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说。
    何宇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温柔看着他说：「怎么会？我之前说过，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嗯??」
    「而且说实话，我原本不太懂你的兴奋点，每次看到你哭都在想该不该停下来，但现在我明白了。」何宇说完，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宇挑眉笑道：「马上来试试吧，看你的极限究竟在哪？」
    「喂、你不要——」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对方扛到床上进行一番激烈的运动。
    于是沉子谦获得了至今为止最让他满足的一次性爱。
    但随后何宇先找他达成协议，这种方式一个礼拜只能一次。沉子谦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生活回到正轨，何宇在吐露心声后比以往更专注于学业之中，间暇之馀基本都待在家学习。看着有事没事就窝在家中的何宇，沉子谦这才意识到之前对方时不时用家里有事当藉口返家，其实都是因压力累积过多需要去宣洩情绪罢了。
    不打架受伤固然是好事，但何宇却因此频繁抽菸，沉子谦在对方彻底染上烟癮前劝诫他，也陪对方一起想解决办法，左思右想后沉子谦提出以薄荷糖代替，毕竟当年他也是这样熬过来的，不管对何宇有没有用，至少他现在看到对方低气压时，第一时间不是抽菸而是找糖来吃的画面，就觉得很好笑又可爱。
    一天何宇拜託沉子谦一起回到他家整理东西，沉子谦看着对方搬出一箱箱重物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好面对眼前的硬仗。休息期间何宇无意间找到本相册，他翻开来看，沉子谦也靠过去看，上头是笑得很幸福的一家三口，然而他看到照片上的女人后心中有些讶异，但没有表现出来。
    「我都忘了还有这种时期，要是没看到这画面，我都快想不起来他们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何宇说着轻轻摸过照片上的父母，眼神里充满了惆悵。
    「偶尔拿出来看也不错啊。」沉子谦靠在对方肩上，揽起手臂说，「不然就失去照片的意义了。」
    「嗯，你说的对。」何宇把相册盖上，小心擦拭掉岁月的尘埃后放在一旁，接着向沉子谦说道，「子谦，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沉子谦正准备整理其他东西，他拿着一本发黄的本子转头看向何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何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之后不会去旁听你的课了。」
    「好啊。」
    对方答覆的简洁有力，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多馀的反应，何宇微微睁大眼睛问：「你没有要挽留我吗？」
    「挽留？你希望我挽留你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矫情了？」沉子谦调侃道，又叹了一口气笑道，「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你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是每件事都非得要经过别人的同意，老实说你直接不来我都觉得没差。啊，可能还是要提前说一声啦，不然我会担心。」
    「??」
    「不过看你的反应，好像很想要我泪眼汪汪的求你别走是吧？」沉子谦坏笑道，看对方的抿嘴撇过头，耳尖又透着淡淡的红，他知道自己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他靠过去贴在对方胸膛上歪着头说，「呵，你总是有些奇怪的小心思，我刚话说得太早了，看来你还是个会有不切实际幻想的小朋友。」
    何宇转头瞇着眼俯瞰沉子谦，他嚥了下口水，放下手中的东西抚上对方的臀部，「子谦??」他说着就缓缓靠近对方的脸，但下秒却被沉子谦用本子挡住。
    「欸等等，先看这个。」
    何宇的兴致被打断，他有些无奈的接过对方手中的本子，看到封面上几个字后疑惑的看向对方：「我的出生证明？看这个做什么？」
    「哎呦看就对了，这里。」对方指着他的出生时间，何宇看了一眼还是没搞懂对方想表达什么，沉子谦见状摇了摇头说，「这都要老师教吗？枉费我提示的这么明显。」
    何宇放弃猜测的问：「你可以直接说吗？」
    「出生时间：十月十七日，星期一早上九点整。」沉子谦一字一句的念出来，然后注视着对方露出温和的笑，「有可能是我多心了，但你说你妈妈打电话的时间，不正好都是星期一的早上九点吗？」
    「??」
    「你觉得是巧合吗？」
    「应该是，如果是她的话??」何宇说着，脑中过往的记忆截断了他的话语。在回忆中，他的母亲在一切发生之前也曾是那个爱护着他、小心守护他成长的温柔母亲，他以为母亲厌恶他，早已忘却了他的模样，殊不知他其实一直被对方记在心里，只是用不同的形式来表达对他的爱与关心。
    沉子谦看着眼前的人张口愣住，然后眼眶开始泛红，泪水一时间佔满琥珀色的双瞳，眼皮轻轻一眨，一滴豆大的眼泪落下，接着再也止不住。何宇把本子紧紧抱在胸怀，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用着有些颤抖但充满喜悦的语调说：「不，我知道??我早该知道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