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之下 - 凉州诡事 第二章:动身
炎神殿。
一座高耸入云端的山峰上,身着黑甲的少年正在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呼呼的破风声响起,灵气在他的周围流动,逐渐让他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炎神枪诀推动着他体内的灵气沿着经脉快速运转,眨眼间就将他手中的长枪染成一片金色。
“幻枪落雪!”长枪幻化出数十道虚影,折射着耀眼的光芒,一时之间竟然遮蔽了太阳的光辉。长枪刺出,如出洞的蛟龙,直直地冲向了旁边的一块巨石。
轰的一声响起,巨石被炸得变成了一堆粉末。
烟尘缭绕之间,有人影踏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山道走了上来。
烈玉龙凝神一瞧,来人正是他的师兄,炎神殿的亲传弟子烈无双。
烈无双看了看旁边化为齑粉的巨石,颇为欣慰,边鼓掌边说道:“不错,你对炎神枪诀的领悟比我想的还要深。”能够以宗境巅峰的境界发挥出如此威力的炎神枪诀,甚至能够和他相提并论,自己的这位小师弟当真无愧于炎神殿麒麟子的称号。
“这还要多谢师兄的指点。”烈玉龙收起武器,朝着烈无双走去。虽然他长时间生活在凉州,回到东天域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和这位师兄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每次回到炎神殿,烈无双都会前来这座山峰指点他修行。
“怎么了师兄,是出了什么事吗?”看到烈无双面带犹豫之色,烈玉龙疑惑重重,这可不像是师兄平日里的作风。
烈无双将一块巴掌大的玉简递到了烈玉龙的手中,后者只是前后翻转瞧了瞧,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将灵魂力深入其中。因为即使不去看里面的内容,他也知道这块玉简代表着什么。
这是千叶宫的战书。
而下这份战书的人,除了天宗的凌风,还能有谁。
“怎么回事?”烈无双语气疑惑的问道,自己的这位小师弟和天宗的凌风究竟有什么恩怨,竟然让对方不惜以生死相搏。
烈玉龙沉默了片刻后回答道:“大概是两三年前,我和凌风发生了点矛盾。”见到烈无双还想问下去,他急忙说道:“师兄不必担心,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战胜凌风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烈无双点了点头,他对烈玉龙的实力是相当的自信。按照千叶宫的规矩,约战双方的年龄会是一个重要的门槛。烈玉龙尚未成年,因此想要挑战烈玉龙就必须和他一样尚未举行十六岁成人礼。而自己的这位师弟年仅十四岁就已经到达了宗境巅峰,这样的天赋放眼整个东天域都足以排进前三。
凌风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浪迹于俗世之中,游走于深山老林,这位天宗弟子在入了天宗一年多都未曾修炼成天诀,成为了当时的一大趣事。听闻如今凌风已经是皇境巅峰的武者,虽然进步速度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与烈玉龙相比还是稍显不足。
生死劫下共有上中下三个大境界,而中三境自低到高依次是王境、皇境、宗境。
以目前的信息来看,凌风与他的师弟烈玉龙之间差了足足一个境界,确实不用他太担心。
其实他刚才还想问的就是这场约战的具体原因,不过看上去烈玉龙似乎并不想多说,几句话就将话题移到了别处。
“我不管你和凌风的矛盾是什么,你要记得,绝不可小觑了天宗的弟子。”
烈无双神色严肃,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他都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身为当事人的凌风不可能不清楚。就算因为某些原因凌风错误估计了自身的实力,那天宗的其他亲传弟子,他的师兄司涯总不会也出错吧。
这毕竟是一场生死之战,性命攸关,不由得不让人慎重对待。
烈玉龙点点头道:“放心吧师兄,我心里有数。”
又叮嘱了几句,烈无双放心地走下山去。不管凌风是因为什么才想找烈玉龙拼命,也不管凌风所依仗的手段是什么,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师弟能够赢下这场战斗。
炎神麒麟子,举世称无双。
看着烈无双逐渐消失的背影,烈玉龙的脸色由之前的轻松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直至最后变得有些扭曲。
他狠厉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怨毒,最后更是喃喃自语:“该死,他是发现了我的秘密吗?”
“不可能的,我在凉州用的是东天域联盟弟子的身份,那个秘密怎么会有人知道?”
一说起那个秘密,烈玉龙明显变得异常激动,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狂热之情。
无上的尊神,绝不容任何人亵渎!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这话说出,烈玉龙自己的语气都带着些怀疑。像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早已对那些俗世之事看淡了。
一旦踏上了修炼之道,所谓的俗世就早已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痕迹,而俗世中百岁的年纪都极为稀有,更加禁不住时间的冲刷。
可是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件事能够激起凌风如此强烈的杀心。
将手中的玉简丢进乾坤袋中,烈玉龙站在山崖边,远眺着前方,思绪却在某个不经意间不知飘向了何方。
那应该是两年前的一件事,地点应该是东天域的西部群山。至于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他就不清楚了。
清风吹动他的衣衫,烈玉龙深吸了口气,脑海中已经模糊的画面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那个地方的景色应该挺不错的,虽然那个时候他没有注意这些,但现在回想起来,那里倒也算得上一个世外桃源了。
记忆就像是洪水,只要打开一个闸口,所有的画面就会源源不断地涌过来,让人一时间应接不暇。
在那处隐藏着村子的山坡上,那个满脸怒意仰头质问的老者,还有那只身躯庞大口吐鲜血的虫子,以及那个只能挥舞着拳头在地上奔跑的可怜家伙……烈玉龙一瞬间记起了很多,不仅仅是那些只剩下白骨的人,还有那枚闪着微光的令牌。
天宗亲传弟子才可以佩戴的令牌。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凌风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没有说一句话。
没有悲伤与仇恨,似乎不像是会寻仇的样子。不过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日后凌风在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会不会有仇恨的火种在慢慢地燃起。
可惜那一次他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和凌风说上几句话。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那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烈玉龙轻蔑的笑着,嘲讽了一句,丝毫不拿即将到来的约战当作一回事。
不管是在东天域还是在凉州,凌风在他面前都翻不起一点水花来,而他宗境巅峰的实力也足以压制包括凌风在内的一众凉州天骄。
早已走下山去的烈无双显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烈玉龙就变得分外诡异。此刻他的心中满是七日后双方的决战,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小师弟,他自然不敢疏忽大意。
烈无双伫立在山脚下,目光看向南方,就在这个方向上,万里之外坐落着绵延了整个南部边界的陨星山脉,将东天域和凉州彻底地隔绝开来。
“奇怪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为什么我一说到这个小师弟就随便地敷衍过去?”
所谓的一点矛盾,真的能解释凌风这般大张旗鼓的生死之战吗?
烈无双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我这个师兄都要隐瞒?”自从两三年前去了一趟凉州,自己的这位小师弟就变得有些奇怪,如今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都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只是小师弟身上的变化,总让他有那么一丝害怕。
“罢了,当务之急还是七日后的生死之战。”烈无双将这些异念通通甩出脑子,开始思考不久之后的生死之战。
虽说他对烈玉龙有着绝对的信心,但该有的了解还是必要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任何时候对手的信息都是越多越好。
天宗,位于东天域北部。
宗内的一座山峰上,云雾缭绕,几间竹楼隐藏在一片竹林中。
山间小道上,突然响起一声带着惊喜的欢呼声:“凌师兄来信了!”
蓝孤飞手捏着一封信,飞快地朝着山上的竹楼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生怕周围的人不知道。
好不容易跑到山顶,蓝孤飞还未来得及推开柴门,身着天宗弟子服饰的司涯就出现在蓝孤飞的身后,问道:“这是小风的来信吗?”
啊……被身后突然响起的人声给惊了一下,蓝孤飞缓了口气,转身将信交给了司涯,回道:“是。凌师兄说了,要我亲手交到师兄你手上。”
亲手?看来是有要事!司涯点点头,接过信。
“走吧,进去说。”
二人走进小院之中,先后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将信件拆开,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不过司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凌风的字。“见信如晤……决战在即……”司涯的声音断断续续,只念出了这八个字后就不作声了,这可急坏了一旁的蓝孤飞。不过他又不敢催促司涯,更不敢伸长脖子偷看,于是只能在一旁干等着。
这封信只有一页,蓝孤飞悄悄瞄一眼后发现上面也就六七行文字。但司涯却整整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来看这封信,甚至在看完信后还沉思了许久。
仿佛时间是可以被随意挥霍的。
见到司涯若自顾自的有所思的点点头,蓝孤飞试探性的问道:“师兄,凌师兄在信里都说什么了?”
“当然是七日之后的生死之战了。”司涯将信收起,说道:“去,把雪痕叫上,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陨星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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