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谁_np文 - 舍我妻谁第1部分阅读
舍我妻谁
作者:圆不破
圆子回来啦啦啦~~
更新时间2011-1-17 15:45:00字数:171
时隔一年,圆子抱着收获的小圆子向大家问好!!
这本书已经想了很久,不过很久没有码字了,感觉上可能欠缺了一点,于是买了个小黑屋,没事就关住自己找感觉啊找感觉!
嗯嗯……紧张得不知道该说啥好,总之停了一年多后再开新书很忐忑,圆子会继续努力,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鞠躬!!
另,本书本来想叫《有夫之妇》,不过最近河蟹得厉害,这类书名怕被挂墙头,于是就。。。
【卷一】有夫之妇
楔子
更新时间2011-1-17 14:28:00字数:845
三月初一,早春,微寒。
元楚怡刚刚拼尽全力撞了灵堂里的柱子,现下倒在地上,脑中又晕又沉。
“瑾娘,你说我们可有做得过分?”
生命流逝之时,她听见婆婆这么问。
“有什么过分?”叶瑾娘娇柔独特的声音淌过元楚怡的耳畔。声音软软的,柔柔的,由远而近,最终停于元楚怡的上方,“大嫂入门五年,不仅无法生育……还克死了哥哥和爹爹,我们让她自裁,而不是交给门外的叔伯们处置,已是对她尽义了。”
元楚怡怅然,叶瑾娘是她的小姑,小她两岁,三年前出嫁,偶尔回来探亲。那是一个温和无害的姑娘,对谁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元楚怡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叶瑾娘或许是叶府中唯一一个会为她难过的人。
“况且……如果她不死,我叶家就会成为遥州最大的笑话。”
叶瑾娘的声音无悲无喜,元楚怡却万分怔忡,她……并非悲痛下的牺牲品,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的借口吗?她突然想看看叶瑾娘现在的模样,是否仍是那样温柔娇美?忽闻哥哥自尽、父亲猝死,此时又看着一个一身素缟,躺在血泊里的女人,可有一丝紧张慌乱?可她的眼前越来越花,一些湿湿黏黏的液体从额上淌进她的眼里,凉得令人发颤。
曾几何时,她希望找到一个能保护她一生的良人,让她可以远离在娘家所受的冷遇,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浅尝温馨。这几乎是她全部的梦想,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取一份温暖,可是她此生拥有得太少,就算献出全部,也只换来被逼身死的结局!
难道她错了?身为女子,遵三从四德,谨言慎行,低调渡日,难道这些都错了?
可笑!可笑!她甚至高看了自己的死去!她真想哭,却永远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她的魂魄飞出躯体,看着自己至死也没有闭上的眼睛,看着站在血泊前面色平静的叶瑾娘,看着叶夫人和她手上那串晶莹剔透的佛珠,还有灵堂外,那些赶来吊唁的各色人物,他们全都眼睁睁地看着她碰柱、倒地,却没人肯为她吭上一声。
短暂的一生化为飞速进行的画面,重新品味,她渐渐懂了。
路是自己走的,就算她是笑话,也全因她生性懦弱可欺,让站就站,让坐就坐,让她死,她就乖乖去死!
原来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自做孽!
罢了罢了,
此生己了,望来世……
第一章 掌柜
更新时间2011-1-17 15:47:44字数:2079
盼君楼,是遥州城nei数一数二的大酒家,菜色齐全服务周到,又以醋椒鱼、紫酥肉、珍珠百合燕菜羹等八道名菜最为人称道,这些招牌菜每日限量出售,价钱也是居高不下,却是往来过客光顾必点佳肴。
此时尚未近午,盼君楼己门庭若市,除了一楼大堂的散客,更多的是各府小厮前来预订包间,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大堂里未免显得有些喧闹。
堂nei靠窗的一张桌旁,坐着两人,其中一个面容清隽的男子饶有兴致的在堂nei环视,另一个胖子则微皱着眉头,不耐吵杂,低声说:“韩兄,这里十分吵闹,我们还是去楼上雅间吧。”
那男子收回目光,带着歉意笑道:“在下第一次来遥州,又久闻这盼君楼的大名,想多看看,连累杜兄受扰了。”
胖子见他这么说,虽不合心意,却连忙客气一句,终是没有到楼上去。没一会,有小二过来告知他们点的醋椒鱼已被订光,胖子满脸惋惜,那男子却不以为意,笑道:“盼君楼八道名菜能得其七已是难得,况且盛名之物大多名过其实,若尝了失望反而扫兴。”
那胖子连连摆手,“韩兄有所不知,别看醋椒鱼名字普通,却是盼君楼八菜之首,只接受当天预定,你这次吃不到,可真是可惜……”
男子脸上仍是温和笑意,却不再说什么,听着那胖子继续唏嘘,样子十分专注。
这时门口忽然起了一阵马蚤乱,又传来妇人的哭声,夹杂着不断的哀求,一时间大堂nei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于此,盼君楼的掌柜忙从柜台后绕出来,连朝小二挥手,让他们轰人。
那妇人哪里肯走,哭声从低泣转为嚎啕,口中大叫:“元掌柜,求你行行好,把我儿子还给我!”
那男子以为妇人在求盼君楼的掌柜,不料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放手!”声音不大,声线也偏低,却压住了妇人的哭声,清楚的传到众人耳中,“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找我要儿子?”
仔细看去,人群中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身姿窈窕,面容清秀,却做男装打扮,几分爽利,掩盖了眉眼间的一些温婉。
那妇人有些紧张,嗫嗫半天,才哭着说:“我是赵老三的媳妇,他、他……那个天杀的……把儿子送到你的赌场里抵了赌债……”说到最后,那妇人己是涕泪齐下,“元掌柜,你行行好,把儿子还给我!”
元掌柜有些意外地想了想,“赵老三……”
一旁婢女模样的人忙凑到元掌柜耳边低语,元掌柜微一点头,目光扫向那妇人,神色未变,仍旧慢慢地道:“你也说了,你丈夫用孩子抵了赌债,我们早己银货两清,你现在来要孩子,是想白占我的银子?”
“不……不……”妇人“嗵”地一声跪倒在地,拉扯着元掌柜的衣摆,“元掌柜,你是好人!你是好人!银子我们会还的!”
“好人?”听到这两个字,元掌柜眼中闪动的分明是不耐之色,却笑笑,仍是悠然的语速,“我叫元初一,但我从不吃斋念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手上有你丈夫签的契书,就算告上官府,我也占个理字,你回去罢,这次的事我不追究。”
听到这里,那男子长眉拢起。如果那妇人有办法还钱,何必一口咬定要人家孩子抵帐?遂向同伴问道:“这元掌柜是什么人?”
那胖子飞快地瞥了门口的人群一眼,又马上收回目光,“她呀……”
才说了两个字,那妇人又大哭起来,“元掌柜,你、你与我说实话,我听说你要孩子去摆什么风水阵,是不是真的?”
男子闻言微诧,坐在他对面的胖子看他的样子便明白他的心思,小声道:“闲事莫管,我们惹不起她,只看着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元掌柜收起笑意,盯盯地看着那妇人,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既己银货两清,我要做什么无需旁人过问。况且你又怎知我没有华棺美服地将他殓葬,没有替他超渡往生?”
“这、这怎么可能……”那妇人愣愣地看着元掌柜,“可是他们说……你们新开了一家赌场,要用十三个早夭的婴儿布风水大阵,有办法让他们怨气不散,赌场才会大杀四方……”
元掌柜闻言脸色一变,声音瞬间变得狠厉:“这是谁传的谣言!”
妇人身体瑟瑟不己,哪回还敢回话?元掌柜转向婢女,满面寒意,不复刚刚温和的模样,“给我查!查出谁放的谣言!”
窗边那男子听这来龙去脉不由得有些愣神,忘了回避目光,直盯盯地望过去,下一瞬己对上元掌柜那尤带怒色的双眸。身边的胖子忙拽了他的衣衫,避讳地看向窗外,压低声音道:“别看了,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小心殃及池鱼。”
男子这才转过头,听那胖子解释道:“遥州城nei大小几十家赌场,将近一半都是她在打理,一个女人,你说厉不厉害?”
男子不由错愕,这个女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竟是这遥州城nei过半赌场的主人?如果真是那样,不管这位元掌柜如何处事,他都要敬佩三分了。
他的疑问清楚地写在脸上,那胖子又瞄了眼人群那边,发现元掌柜己让人将那妇人拉开,一脸怒气地上了楼,这才放心,声音也恢复正常,“产业自然不是她的,是她夫家的。本来让一个女人接管生意己是不妥,何况还是这种营生。刚开始没少引得遥州地面的档头们不满,还因此争斗过,但那叶家老爷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愣是把他们全压下去,力排众议将一生心血交给儿媳妇,但在外面不好说这是少夫人,就用她娘家姓,让人叫她元掌柜。”说到后来,那胖子脸上似乎带了些暧昧之色,“不过这元掌柜也并非无能之辈,不然怎能哄得老爷子服服帖帖?还有她的管家,按辈份是她五叔,也是和她不清不楚的,听说只要她去谈生意,就没有不成的。总之,”胖子笑得充满暗示,“人家有人家的办法。”
第二章 要钱?行啊~
更新时间2011-1-17 18:50:47字数:3186
胖子的言下之意那男子听得明白,刚刚对那元掌柜生出的一丝佩服立时烟消云散,轻轻摇了摇头,想来也是,赌场生意本就是偏门,能嫁到这样人家的姑娘自然不是好相与的。
那胖子有心再说些元掌柜的辛闻秘事,无奈那男子却似失了兴趣,只能了结话题,所幸这盼君楼的菜色果然不错,很快二人就转移了注意力,大快朵颐。
等那元掌柜再度从楼上下来时,二人己是杯盏过半,那男子正盯着窗外,随手招来小二,指着外头道:“麻烦你拿两个馒头给他。”
小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面街的一条巷口处蹲坐着一个浑身泥污的小乞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一双眼睛不断盯着过往行人,却不敢开口乞讨,模样十分可怜。
“客倌真有善心。”那小二似是看惯了这种情况,随口称赞一句,便依言而行。
过了一会,那小二回来,替那小乞丐转达了谢意,又端上一盘鱼来,酸香冲鼻,引人胃口大开。
那胖子讶道:“不是说醋椒鱼今天卖光了么?”
小二笑着看向那清隽男子,“这是元掌柜看见这位爷的善举,特地送给二位的,另外二位的酒资也结过了,二位请慢用。”
那胖子讶然半天,而后看向对面的男子,“韩兄,我可真不理解这种人的想法,她可以视一个母亲的哀求于无物,又能因一件小事而慷慨解囊,不明白,不明白!”
那男子也是有些诧异,但一来那元掌柜己经走了,二来他也不欲与这种人牵扯过多,便没再追问,任那小二离开。
再说元掌柜,出了盼君楼便乘轿而去,没多朝那小乞丐看上一眼,身旁的婢女一直跟着轿子走了半天,才朝轿中道:“少夫人既怜悯那孩子,何不带他离开?”
“带他离开?”轿中久久才传来一声轻叹,“想改变命运,还是靠自己得好。”
闻言,那婢女没再说什么,等到轿子行近一座大宅,看见一人,附到轿边低声道:“少夫人,前面似乎是小舅爷。”
轿中立时传来很不耐烦的声音,“别理他,也别让他跟着进府。”
婢女应了一声,让轿夫不用停下,径直朝大宅而去。
“大姐……”看到轿子,元忆连忙从树荫下跑出来,却没见轿子有停下的趋势,他哪里还不明白,一张放纵过度的苍白面容上猛地涌上几分血色,“元楚怡!你给我停下!”
元楚怡……元初一坐在轿中,被这个久违的名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再听着元忆气急败坏的声音冷哼一声,微沉的脸上满是鄙夷,本想让人赶走他,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朝轿外道:“梅香,让他去大堂等我。”
梅香应了一声,元忆也听到了元初一的话,脸上仍是愤愤的,狠狠地甩了下衣摆,一马当先地走进大宅。经过大门时,特别报复了那两个将他拦在门外的门房,一人踢了一脚。
叶家大宅是叶家老老爷闯天下那会建起的,名为合庆园,经过不断的整修扩张,己经很具规模。叶老老爷的意思是将来他的子子孙孙就一起生活在这,没想到只传了一辈,就因为家中兄弟失合,在他死后早早分了家。现在住在合庆园中的,只有元初一的公公叶家二老爷。
元忆在偌大的厅堂中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等到元初一。他己将厅堂的摆设看了个遍,短短两个月没来,厅中设置的古董又换了一批,窗外的荷池也重新修缮过,更让人郁闷的是荷池旁还加盖了曲廊凉亭,清幽而别致。不像元家己有两年没整理过,他今早出门时经过鱼塘,绿苔多得基本看不着鱼了。
元忆本就等得焦躁,现在又不知被哪件事触动了心底的郁闷神经,越发地不忿起来,伸手端起茶碗,发现茶早就凉了,居然也没人来给他换上一碗!他泄恨似地将茶水一饮而尽,末了狠吐出一片茶叶,大叫道:“来人!给我换茶!”
“怎么?茶不合胃口?”
元忆闻声回头,便见元初一进了大厅。
元初一换了女装,略施脂粉,发髻盘起,流苏步摇随身轻振,顾盼间温柔辗转,很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看清她的模样,元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鼻子眼儿里哧出一口气。他撇着嘴靠进椅子里,极其不满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好歹也是姐弟,你从乡下回来的时候,我娘可是很关照你的,你那次病了,也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辞辛劳每天为你煎药!你倒好!几次三番地害我被爹骂,我肚量大已经不跟你计较了,这次还让人把我挡在门外!我好歹也是叶家的舅爷,你这么做让我以后怎么在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能有什么意思?”元初一坐下,耐心地道:“反正现在你也进来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元忆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扬着下巴忿忿地说:“怡儿要成亲了,爹说让你给她出份嫁妆,也不用太过张扬,就一万两吧!你准备好了就给我们送来!”
元初一从梅香手中接过香茶,眉眼不抬,“一万两就够了?”
这话让元忆一愣,看向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元忆的模样让元初一笑出声来,她放下茶碗,起身走到元忆跟前,和颜悦色地问:“好弟弟,怎么了?”
怎么了?见鬼了!
以往来向她要钱,没一次成功的,之前元忆畏惧叶家的势力,这次早做好打算要决战到底,如果跟元初一谈不拢就直接找叶老头子说,叶氏家大业大,想来不会在意区区一万两,尤其像叶老头子这种出身的人,最好脸面,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十之八九钱会到手。
他的算盘打得不错,没想到元初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意外。
看着元忆的神色,元初一笑笑,回头朝梅香道:“去帐房取一万两银票来。”
梅香没有多言,转身而去。
见真去取钱,元忆狐疑的神色渐渐褪去,生出几分得意,“这就对了,你毕竟是元家的女儿,家里养了你这么多年,我娘更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回报一点也是应该的!”
“是啊……”元初一在厅中慢慢踱着,想起一些往事,心中不由感慨,回过头看着元忆,似笑非笑地道:“的确没什么不满意的,我还打算好好报答你和二娘对我的恩情。”
不知怎地,这番话让元忆脊背发凉,似乎有什么音谋一样。而他也总觉得这个姐姐自出嫁前一年的那场大病过后,变得完全不同了。
正想着,梅香己经回来,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叠银票。元忆哪还顾得再怀疑什么,马上冲过去将银票纳入怀中,头也不回地道:“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他的窘态看在元初一眼中只觉好笑,不等他走到门口,开口道:“等一下。”
“我就不留下吃饭了。”虽然很没出息,但元忆也不得不承认,在这几年与元初一交手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对她有些惧意,此时更是怕夜长梦多,恨不能长了翅膀带着银票飞出叶府才好。
“不吃饭也要把借据签了再走。”
元初一的声音万分温柔,却成功地留下元忆。他回过头,脸上还有些茫然,“什么借据?”
“想来弟弟也明白姐姐现在的身份,”元初一坐回主位,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碗,“在叶家,我只是个掌柜,你从我这里拿钱,自然就是从叶家拿钱,按规矩,你借一万两只能拿走九千,多出的一千两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给妹妹的体己。”
元忆一时间有点懵,半天才反应过来,“你!”
元初一没理会他,不愠不火地喝了口茶,“至于还债方式,九出十三归,月月滚利,一个月后你只要还我一万三千两,半年之后么……只要七万两。
什么七万两?还“只要”?元忆瞪着元初一,恨不能瞪死她,怀里的银票此时像点了火似的烫人,拿?或不拿?是个问题。
“拿点钱你推三阻四的!也不想想是谁生你养你!良心都让狗吃了!”元忆咬咬牙,将怀里的银票掏出狠摔在地,虽然不甘,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叶家的地盘上硬来,“这银子你留着买棺材吧!”说罢,他怒冲冲地转身就走,打算去实施自己的原计划。
“站住!”
元初一一声厉喝,待元忆再回过头,便见她寒着脸,纤眉微挑,“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拿银子就拿银子,折腾这么久,现在说不借钱?你当我吃饱了撑的有时间陪你玩!”
元忆被元初一喝得瑟缩一下,随即又挺起胸膛,梗着脖子,“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元初一脸色音沉地将茶碗轻轻放回桌上,朝梅香道:“叫卫三卫四看着他签借据,再把他送回家去!”
卫三卫四是元初一的亲信,也是她的随身保镖,对她的吩咐从不发问,从不违逆,此时在大厅外听到元初一这么说,哪还用梅香来叫,一个去准备借据,另一个守住门口,封住元忆的最后退路。
“你……我不……”元忆看着门口那个壮得不像人的家伙,再看元初一转身离去,一张白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话也说不利索,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好像……“被高利贷”了。
第三章 小人总是有的
更新时间2011-1-18 17:36:36字数:2625
送走了元忆,元初一径自回房睡了个午觉,醒来又用了些可让身材丰满的汤水,滋养身体。
自几年前的那场大病后,元初一就很注重保养,虽说她的丈夫根本不在意,但女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自己看着也舒心。
喝完汤,元初一问道:“竹香回来了么?”
梅香摇头道:“没有,但传了话回来,少爷要与人去郊外,今晚未必回府。”
元初一听后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梅香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少夫人让竹香跟着少爷,又不理会少爷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人。”元初一说着脸色有些沉重,这个人,可以说是改变她命运的关键人物。
见元初一变了脸色,梅香识趣地不再追问,待得傍晚时分,陪着元初一前往大堂用饭。
平日里元初一并不会像今天这么清闲,但这段时间叶老爷子外出访友,生意上所有事情都是她在打理,未免有些疲惫,知道老爷子今天回来,元初一就给自己放假半天,养养睛神,以待老爷子晚点的询问。
到了大堂,她的婆婆唐氏己等在那里,同在的还有叶老爷的妾室罗姨娘,以及大嫂苏晴。
苏晴的样貌不十分出众,出身于书香门第,家里虽然落魄了,还是很得叶老爷看重。不过,说重生也好,说还魂也罢,自四年前那场大病之后,元初一对身边的人与事莫不一清二楚,可这苏晴……叶真的大哥叶彦当年的确与姓苏的一户人家订了亲事,但在成亲之前,苏家女儿就与人私奔了,这事当时在遥州被传为笑谈,后来元初一嫁到叶家,也从没听人提过此事。
现在看来,苏晴就是那个应该与人私奔的新娘,不知为何,顺利地嫁进了叶府。
“婆婆、大嫂。”元初一欠身见礼,依例得了两个淡淡的回应,算是打过招呼。
这样的氛围大家都习惯了,没人觉得尴尬,元初一不再说话,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唐氏也是微合双目,手中一串水晶佛珠慢慢捻动,好像任何事情都与她没有关系。
元初一不是没想过主动与她们亲近一点,可面对唐氏时,想到的总是素裹的灵堂,鲜红的血渍,以致她每次见到唐氏,总是不自觉地激励自己,可以说她这三年来如有神助地奋发图强,唐氏功不可没。
没过一会,有下人赶来报信,说是老爷子回来了。众人站起来,还不待迎出,便听到叶老爷爽朗的声音。
叶老爷年过六十,虽然发丝斑白,却仍是声如洪钟睛神矍铄,面上时时挂着豪爽的笑容,就像一个善意的长者让人全然信任,只是一双睛光尽敛的虎目,偶尔顾盼间还会流露些许年轻时的狂傲不羁。
“嗯?二弟呢?还没回来?”开口询问的是叶家大公子叶彦,他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眉细目,挺鼻薄唇,若忽略眼中时常闪现的贪婪之色,也不失为一位翩翩公子。他这次随着叶老爷出门访友,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元初一本不欲理他,但没人开口,叶老爷也以目光相询,便无视叶彦狭长眼中透出的惯有敌意开口道:“我这几日太忙,忘了与他说公公今天回来。”
叶老爷抚着胡须哈哈一笑,率先朝饭桌走去,“我还不了解他?就算他知道也未必肯在家等我回来。”
元初一勾起个浅笑,知子莫若父,叶真可不就是知道他今天回来,才特地约了人去郊外的么!
看着二人的笑容,叶彦抖了抖唇角,小心地掺住了老夫人,“娘,多日不见您睛神如何?晴儿伺候得可好?”
唐氏淡淡地“嗯”了一声,神色不见有什么波动,叶彦却是一脸欣慰,又朝苏晴道:“我交给你的方子给娘熬了么?”
苏晴怯怯地点了点头,“婆婆喝完那药,嗓子爽利不少。”
“那就好。”叶彦扶着唐氏坐到老爷子身边,自己在下首坐了,寻顾一圈,奇道:“五叔呢?”
元初一也不看他,转向老爷子,朝他说道:“公公前些日子不是说想考虑一下正行生意么?我就让五叔到处看看,琢磨一下有什么好出路。”
叶老爷一愣,跟着大为感慨,叹道:“难为你,我只是提了一嘴,你就记在心上,不过,做我们这行的,除非到别处重新开始,不然想转正行谈何容易!”
“事在人为。”
元初一对这事没表现出过份的热情,但也不冷淡,好像真的只是试一试。叶彦却哼了一声,笑容中没多少诚意地道:“的确事在人为。你不派别的地方,偏偏派五叔去河间,那里的胭脂水粉最为出名,弟妹,你别告诉我,你想让遥州赌王转行去做那娘儿们叽叽的玩意!”
听他这么一说,叶老爷也皱起眉头,叶彦脸上笑意大了些,“不过也难怪,弟妹娘家就是经营脂粉生意的,如果一旦事成,将来少不得有相用之处,到时元家脂粉有叶家财力支持,必然不会是现在这个规模了!”
元初一神色不变,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
她娘家经营脂粉,她对这门生意多少熟悉一点,才会挑这个行当先行考查。但她让五叔去河间的事十分秘密,对外只说四处寻查,就是怕叶彦知道后在老爷子面前煽风点火。
果然,听完叶彦的话,叶老爷沉吟半晌,“这件事……还是先放放,咱们在遥州做了这么多年的赌场生意,想转正行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办到的!”
元初一无视叶彦面上的得意之色,淡淡应了声,跟着纤眉轻舒,状似调笑地道:“先放放也好,不然恐怕我两面不能兼顾,赌场这边少不得要分神。”
她慢慢地说,一直盯着叶彦,果见他脸色微变,心情不由大好。
叶彦想主持赌场生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老爷子总是想磨砺他,从不让他主事,之后又有元初一入场,叶彦更是沦落到只能处理一些琐事。
“虽说赌场生意不是什么正行,但我们不能赶尽杀绝!”叶彦再次开口,已没有了之前佯装的气度,眼角泛着睛光,“弟妹你想新开赌场赚钱,也不用摆十三煞阵,我陪爹在外那么远都听说了,咱们叶家名声本就不好,现在更是比水沟还臭!以前只是那些文人学究骂我们,现在连赌徒都骂我们叶家做事太绝!到时哪还会有人上门!”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叶老爷眉头微皱,却不急着问,持起筷子夹了片笋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半晌满意地点点头,“今天的笋很嫩,一定是夫人特别吩咐的吧?”
唐氏笑道:“多少年了,你就爱吃这红油闷笋,不过咱们现在年纪大了,吃东西不比以前,少吃些不伤脾胃才好。”看老爷子点头,唐氏又道:“吃东西如此,做人也是如此,我叶家几十年来风风雨雨的,如今我们也老了,做事不能像年轻时那么狠厉,多积些音德,会有好报的。”
听完唐氏的话,叶老爷没有表态,叶彦则是暗中欣喜,嘴角微弯就要说话。
元初一抢在他前面道:“公公,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叶彦不屑地轻哼,“怎么处理!把那十三煞阵挖出来?”
“这是大哥的办法?”元初一对叶彦的咄咄紧逼有些动气,终是欠了些修行,声音不觉调高了些。
叶彦皮笑肉不笑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弟妹如果这么做也未偿不可。”
元初一抿紧了双唇,才能保证自己不破口大骂,她突然怀念起上辈子那个连正眼都没看过她的叶彦,别说针对,话都没有一句,多安静多可爱!可现在……如果饭桌上有刀,相信它己经劈到叶彦那颗剑人头上了!
第四章 你办事,我放心
更新时间2011-1-19 18:30:46字数:2749
“胡说!”叶老爷终于开口,“这是什么主意!况且就算破了阵,又有几人能相信?”
“爹说得是。”
看叶彦一副受教的谦虚表情,元初一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住,在脑中模演了一遍痛扁剑男的戏码后,才长吁口气,再次回复清晰而缓慢的声线。
“公公,这件事的确是我急进了。不过东南西北四大赌场中,属青龙赌场规模最大,安排它在最后开业也是想吊足那些赌徒的心,将它一举打造成四大赌场之首,这样的地方不摆煞阵怎么镇得住场?况且那些赌徒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为了赌可以抛家弃业卖儿卖女,又怎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煞阵!说到底就是有人见得不我叶家好,想利用此事针对叶家。至于是谁将这件事传出去……”元初一有意无意地看了叶彦一眼,掀了掀唇角,“我元初一做事,从不会心慈手软!”
叶彦的眼角狠狠抽搐一下,想要乘胜追击,又没什么把握,干脆退了一步,“现在也没人说摆煞阵不行,只是得给人活路,只进不出的买卖做不长久。”
元初一险些失笑,这叶彦的耐性真差,稍一辩驳,便摇摆不定起来。
“大哥。”元初一可没他那习惯,“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什么会被公公收养?”
这件事是叶彦心中的痛处,他一直觉得老爷子不对他委以重任,是因为他是养子之故,他更觉得元初一此时提到这事,是纯心看他笑话。
事实上元初一的确是想看他的笑话,春风化冰雪,面上寒意早己消散无踪,“当年公公做事狠厉,一年nei将叶氏赌场规模扩大一倍,有了叶家如今的根基。可天不遂人愿,生意上是成功了,却年过三旬无子,公公本欲认命,这才收养了大哥。后来有高人指点,道公公的赌场布局只进不出,做事太绝故而无后,让公公在所有赌场nei开扇后门,流些财运出去,几年之后便有了叶真和叶瑾娘。”元初一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很长时间,将叶彦那铁青的脸色看了个够,才接着道:“从那之后,但凡叶家的赌场,都是有进有出,留条活路与人,青龙赌场亦不例外,怎能说是赶尽杀绝?”
叶彦一时语塞,“这些话你留着跟那些赌徒说去!”
“大哥放心!我自有办法让那些赌徒忘了风水阵的事!”元初一说罢,看也不看叶彦,拿起筷子径自用饭,不想跟他再说废话!
叶老爷适时道:“这件事就交给初一去做,她做事我向来放心。”
叶彦闻言更为不愤,可老爷子已将话题带开,只能将气压回心里,暗自不平。
叶老爷将此次访友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去看的都是当年一起打江山的朋友,有的自立门户,有的解甲归隐,再度重聚,别有一番滋味。不过说到最后,又有些吃味,向唐氏道:“那个赵大头你还记得吗?”
唐氏略一思索,笑道:“是不是总说他一双铁掌无敌的那个?”
“可不就是他!”叶老爷一拍大腿,“当年最没用的就是他!不懂用脑,字也不识一个,现在居然在他乡下的一个书院做挂名院士,你说气不气人!”
唐氏看着叶老爷愤愤的神情,笑意终于入了眼底,“各人有各人的福泽,老爷你也不差,何必去羡慕他。”
“我哪有羡慕他!”叶老爷一吹胡子,眼睛里却真的带些羡慕。
元初一知道老爷子的心思,钱赚够了想洗底嘛!不然也不会张罗去做正行,对诗书礼乐之家更是倾慕非常,巴不得能和人家扯上点关系,现在看当年最没用的那个都做了什么院士,他这个遥州赌王岂不是显得铜臭味十足?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个院士也不是真材实料,还不是因为捐了钱给书院修房子么!”叶老爷还是不服不忿的。
元初一也笑了,眼睛弯弯的,“公公对这个有兴趣?”
“只是随便想了一下。”叶老爷的语气里带了点兴奋,仿佛找到了晋身文人墨客的一条捷径,“论起书院,遥州可比他那个乡下地方多多了,规模大的也不少,不过咱们找个中等规模的也就行了……”
“不知公公对哪家书院有好感?”问话的却是苏晴,她紧张得头快垂到桌子上,声音也微不可闻,这让示意她问话的叶彦很是不满。
“这个嘛……”叶老爷一捋胡子,“要说出名,应当是白鹿书院,不过白鹿书院的院主就像粪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上次见到我还指着我的鼻子骂,真是气死我了!”
叶彦看得出老爷子对此事相当上心,脑子转得飞快,寻思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口中道:“白鹿书院不行咱们就找别家,遥州这么大,上规模的书院没有一百家也有八十家,”他说着看向苏晴,“晴儿的娘家是书香门弟,肯定会有门路,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
叶老爷听着叶彦的话连连点头,看向苏晴的目光带了些掩饰的期翼,“你只管回娘家问问,成了最好,不成也没关系。”
苏晴闻言一脸急色,频频瞄向叶彦。正如叶老爷先前所说,文人大多清高,叶老爷这种出身,恐怕哪所书院都不愿接纳,况且自己的父亲正是最古板的那个,当初若不是自家兄长在外欠债太多,家里实在没有能力偿还,他根本不会答应叶家的求亲,更在两家结亲后,对外闭口不提自己这个女儿,偶尔见面也是形同陌路,这种情况下回去求他,不是自寻死路么!
见叶彦无视苏晴的脸色,满口答应,元初一满不在意地道:“为什么要找别家?既然公公喜欢白鹿书院,那就是白鹿书院!”
叶彦恨不能马上掐死这个女人,一拍桌子火冒三丈,“爹也说那个胡士恩绝不会答应,你是存心抬杠!”
元初一放下碗筷,从梅香手中接过帕子轻拭唇边,低垂眼角随便应道:“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
叶彦气到几欲呕血,叶老爷却很振奋,“初一,你有办法?”
元初一看看叶彦,轻巧地朝他眨了眨眼,才转而向叶老爷笑道:“世上没有办不得的事,不过这件事急不得,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我一定让公公得偿所愿。”
“好!好!”叶老爷满意地抚掌大笑,对叶彦道:“虽然初一是个女子,但有些方面你真要向她学学。”
叶彦面色音沉,头顶好似有朵乌云飘荡,没好气地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叶老爷一个回应。
用罢晚饭,叶老爷由唐氏陪着回房歇息,元初一本以为今日就这么算了,谁知才过了大半个时辰,便有丫头前来传讯,说老爷子在书房等她。
元初一让梅香去拿今天去各处赌场齐来的帐簿,自己将已经打散的头发简单盘起,因怕老爷子久等,就那么素面朝天地与梅香去了书房。
书房中,叶老爷坐在书案后,手上拿着一本书,动也不动,好似看得入了神。
元初一也不打搅,进了屋后摒退梅香,径自坐到书案对面。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放在案头的帐簿,眼帘微垂,思绪己飞到如何说服白鹿书院的胡士恩上,没留意对面的叶老爷不知何时放下手中书卷,面色微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半晌,元初一唇边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神情虽然散慢,眼底却透着些许得意,叶老爷这才出声,笑问道:“如何?有了主意?”
元初一抬眼相望,见老爷子须发皆白,眼含笑意,只是随意坐着,却身挺腰直,带着一种让人心折的威吓之势,让她不由猜测,她这个公公当年究竟有多么的凛凛威风,豪情万丈!
“我是这么想的,那个胡士恩……”
元初一才说了个开头,叶老爷手掌虚按,打断她的话,“不用说了,只管去做就是。”
元初一微微沉吟,“公公,您也知道我做事的方法,如果到时……”
“行了。”叶老爷挥挥手,“我早对你说过,世上没有办不得的事,做我们这行的,难道还指望正大光明?倒是彦儿……唉!”
第五章 叶真
更新时间2011-1-20 18:18:38字数:2809
这一声叹息代表了什么,元初一不想追究,也不再提白鹿书院的事,拿起帐簿递给老爷子,向他汇报这半月来的经营情况。
二人边谈边聊,不觉间天将破晓,元初一从书房出来时,梅香正倚在回廊边上打瞌睡。元初一叫醒她,将手上帐簿递过去,回身将书房门仔细关好,这才回了自己的揽月居。
回了房间,元初一本来还挺睛神,谁知洗漱时见梅香呵欠频频,自己也被传染,一下子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躺到床上,转眼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初一迷迷糊糊地醒了,听着外头时不时地传来鸟鸣声,知道天己大亮,不过她没睁眼,翻了个身继续去找周公。
真有点累了。
不仅是昨晚,这几个月,上到几大赌场开业,下到赌徒欠债琐事,元初一无不尽力做到最好,就是想给老爷子一个完美的结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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