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种田记 - 苏小妹种田记_分节阅读_19
苏小妹种田记 作者:好心人蓝莓花
苏小妹种田记 作者:好心人蓝莓花
苏小妹种田记_分节阅读_19
“当真是她?”
“老夫今日远远看到一眼,应当是没错儿,当日这位姑娘在娘娘病急之际,周全果断,游刃有余,着实叫人印象深刻,”吴太医见诚王脸色难看,估计自己的话让他为难了,便起身抱拳道,“殿下恕老夫鲁莽了。”
“吴老多虑了,值此关键时刻,谨慎些是应当的,尤其是出了何素娥这样的奸细……”一提到何素娥,他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补充道,“既如此,吴老,明日请你家药铺的掌柜来一趟,有些事本王要仔细问问。”
当吴太医退下后,屋内只剩下诚王一人,他扶额深深吸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此刻他真想把那丫头抓到面前来,十八般酷刑轮着上,逼她说出真相来,明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翻出这么多花样,简直可恶!
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变得越来越神秘,却也……越来越吸引他了。
此后几天,苏然托小陈管事捎进来不少药材种子,为了掩人耳目,她还特地列出了一张杂七杂八的采购单子,这些药种子混在那些东西之中也不算太显眼。真有人问起了,她也只说是自己体虚,买来补补身子用的。
时至今日,诚王也没对她的所作所为过问过什么,并且相较以前,反而给了她更多的自由,这也让她办事更方便了一些。
不过,这两天春草园内又发生了一次突变,同上次一样,空间又足足扩大了一倍,如今已经有八亩地的大小了,苏然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又在园内晃荡了好几圈,才似乎勉强找到了一条线索——春草园里的那棵参天大树。
苏然再次来到树下,仰头观察着它,郁郁葱葱的树叶之间,独独开了两朵金黄色的花,其中一朵自上次空间扩大后就出现了,之前也没见到什么花苞,仿佛一夜之间就盛开了,这次空间增大,又凭空多出了一朵,仿佛在记录着空间扩增的次数,至此苏然猜测,空间的大小和这棵树应该有很大关系,只是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促使花朵儿开放的,也不知道花败之后,树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春草园的改变,苏然决定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毕竟空间扩大是一件好事,富余的土地还能多种一些经济作物。
不过随着新年的临近,苏然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事情了,对于种草药的计划,只能到来年春天才能实施了。
诚王府的修缮也渐渐进入了尾声,因时间匆忙,整个王府的面积缩小了近一半,多数被烧毁的房屋就直接拆掉清理了,目前王府的中心就是盛晖阁和绿湾小筑,两者之间相隔不远,偶尔苏然站在小花园内,还能看见诚王站在窗口,也朝这边望来。
除夕之夜,家人团圆之时。
今年诚王府的这个年,过得十分冷清,女主人刚刚过世,府内不宜大操大办,诚王似乎也没有这个心思,只命人备了两桌酒菜,中间支起了一架青纱屏风,与苏然各坐一边。
佳肴刚有些凉了,就被撤下,苏然执起的筷子悬在半空,眼巴巴地看着钟爱的菜被拿走,这样的年夜饭实在是太不自在了,连下人们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唯一的响声还是她的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隔壁的那位只默默地喝酒,不发一言。
苏然歪歪头,透过朦胧的纱屏看去,孤独的剪影面对一大桌热气腾腾的菜肴,愈发显得苍凉。
温热的酒水冒着丝丝热气儿,苏然执起酒杯,面向诚王,刚准备敬上一杯,说几句吉祥话儿,王府里的长史官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慌慌张张道:“殿下,宫里传旨来了,事先没派人来报信儿,现今已经到了前门了!”
来者不善!
这是苏然的第一反应,她倏地站了起来,看向诚王的眼神有些紧张,如今她是罪犯的身份,最怕遇上这些人,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诚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直直绕过屏风,对她说:“去后面的寝室待着,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而后又随手指了一个丫鬟,“你,来把这桌用过的碗筷收起,换上干净的!”
外面有条不紊地摆起香案、收拾杯盏,诚王带着苏然先行进了屋,他匆匆打开柜门,取出一套官服,看着身后怔怔地站着的苏然,按在腰带上的手略一迟疑:“事从权宜,得罪你了,请去里间暂避吧,我在这儿换个衣裳。”
苏然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微发烫,慌忙躲到帷幔之后,甫一入眼的是一张漆黑木床,四四方方十分简单,绣着麒麟踏云的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
帘外想起窸窸窣窣的换衣裳的声音,苏然咽了口吐沫,摸着发热的脸颊,强迫自己注视着对面墙上的万马奔腾图,胡乱地小声背起诗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额,不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越背越错,苏然干脆闭了嘴,沮丧地耷拉着脑袋,祈祷诚王快些离去吧。
耳力极好的诚王听见后面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情痴”、“风月”这些字眼同时入了他耳,正在系腰带的手一顿,目光一转,只见帷幔轻轻掀动,不见人影,他整了整袖口,唇角轻勾,神色难辨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腹黑的一头狼
听见门关的声音,苏然才敢悄悄探出头来,屋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沉香气息,架子上松散地挂着诚王刚刚换下的衣裳,苏然踮着脚尖走到桌椅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乎的茶,托着茶碗捂手。
门外安静了片刻中,便有熙熙攘攘的人声传进,少说也有四五人涌入,只听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请王爷安,有道加急的圣旨,不得不赶在年夜来宣。”
“常总领客气了,竟然出动您老人家,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嗨,还是,先请殿下听旨吧,”一阵沉闷的跪地磕头声响起,而后是一片寂静,常总领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六子襄镇守凌、堰、俞三州,拥兵数万,专擅威权,擅自调兵,挑衅外族,不遵朕训,有负国恩,特夺亲王爵,降为郡王,罚俸一年,命尔年后速速回京上缴虎符,革心悔祸,以慰朕心。钦此。”
挑衅外族?降为郡王?交回兵符!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不顺心的事儿扎堆了,苏然的心里翻江倒海,捧着茶碗的手有些发抖,思来想去,也只有上回王妃的哥哥向诚王请兵求援一事,能对上这一茬儿了。
“殿下,圣上还有一个口谕,命您回京之时,所带侍卫不得逾十人。”
门外一阵久久的寂静,苏然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即使捂着热茶的双手,也发出钻心的凉意。
常总领有些尴尬,只好又轻声提醒了一遍:“接旨吧,诚郡王。”
“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诚王的语速不太顺畅,像是隐忍着许多情绪,苏然还从未听过他这般受了打击的声音,心像被揪住似的,微微刺痛。
“常总领今日辛苦了,暂且在府里留宿一晚,明日本王再派人送你回京罢。”
“如此就叨扰了,哟,今儿除夕,您还摆了两桌席面,贵府有客?”
“本王痛思亡妻,特地为她准备了一桌冥食。”
“王爷节哀,娘娘魂归蓬莱,自由仙佛庇佑。”
诚王又与常公公寒暄了好一阵儿,才将人送走,待他进屋时,已是满脸疲惫,随手将手里的圣旨搁在小几上,转头看着苏然,露出一些笑意:“吓着了?”
苏然合上茶盖,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还有些心疼。
“呵呵,终究还是来了,何家怎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当日信件被截,无论我出兵与否,都是输家。”
苏然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就想通了,果然如他所说,出兵,就会被人抓住把柄,进而趁火打劫;不出兵,王妃的娘家式微,诚王也少了一个助力,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这一次交锋,何家终于反败为胜了。
苏然恍然大悟地看了他一眼,诚王见状,心领神会一笑。
“那接下来该如何,真的上交兵符吗?”
“自然,后天就动身回京,只是这次,有件事还要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苏然不解地看着诚王,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他,但他并没有再说下去,只背过身去,将手边的圣旨放进一个空匣子之中,随着合上匣盖的“咔哒”一声,眼神微抬,嘲讽一笑:“奎狼营一万将士,这块硬骨头看他们如何啃。”
若诚王被降爵只是一个开端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凌、堰、俞三州是诚王的封地,地处北疆,与各大草原部落、北俄、东霍特相邻,自诚王驻守以来,边界日益安稳,歌舞升平。
之所以有这样良好的局面,除了因为诚王骁勇善战、战无不胜的声名远播以外,另一个极大的原因是双方的互市十分繁荣发达,以前游牧民要冒生命危险抢来的物资,如今都可以在互市中买到或换得,而他们的牲畜、皮草、战马等,在中原也是赤手可热的商品。
原本欣欣向荣的边贸关系,却在朝廷的一纸诏书中,迅速冻结成冰:关闭互市。
这条公文甚至绕过了诚王,直接发往边疆各大堡,明令三日后必须关闭互市。这等于是断了游牧民族的生路,为战乱埋下了显而易见的种子。
诚王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朝廷特地卡在诚王离开凌州的时候,发布这条政令,其用心昭然若揭。
铺满厚雪的管道上停了两辆双驾马车,马儿们低头嚼着干草碎,四个侍卫模样的人站在路边啃着干粮。
车内,苏然一身丫鬟的装扮,正是她此次随行的伪装,同时,为了保险起见,诚王还另外给她取了一个名字:暖香。
将饱蘸浓墨的笔递给了诚王,苏然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关闭互市非同小可,殿下要返回凌州吗?”
诚王就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心不在焉地在纸上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闻言摇头:“回去也无益,真正的对手在京城,本王直接去会会他!”
苏然眯着眼睛笑了笑,抱着暖炉缩回了角落,安静地看着诚王宽厚的背影发呆,冬日里和煦的阳光洒满一室,光影斑驳,静谧温馨的气氛让人的神思也变得懒洋洋的。
“将小屉子里的奏本拿来给我。”诚王头也没抬,使唤道。
苏然立刻在车后一堆行李中,麻利地找到了一只文件匣,打开取件,却在其中意外地发现了一本孤本农书,顿时兴趣盎然,目光也不自觉地流连在书上。
因身后久无动静,诚王疑惑地转过头,只见她一只手呆呆地举着折子,另一只手却翻阅起了一本书,一副浑然不知身外事的样子。
诚王的脸上挂起了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后背轻轻靠在车壁上,就这样一直注视着苏然,没有出声打扰。直到苏然觉得举起的手酸麻不已,才恍然惊醒,对上诚王探究的目光,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被逮了正着,脑袋嗡嗡轰鸣。
“你喜欢看农经?”
“没有啊!”苏然下意识地否定,声调高扬,一听便知是撒谎的腔调,她赶忙正了正心态,半真半假地说:“看过几本农经、相牛经之类的书,闲来无事,便将前人的经验整理成册,自古农人耕作辛苦,若是能流传下去帮到别人,也是功德一件。”
“不错,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农乃立国之基,于农有益之事理应扶持,待你书成之时,我便在凌堰俞三州推广,再上奏圣上,为万千农人造福,如何?”
“啊,这……”这下玩大了吧,她本质上就是一个农盲,春草园内的农活儿几乎不用她操心,轻轻松松就能长得很好,可是在外界就全不一样了,风雨霜冻,土质气候,错不得一丁半点儿,万一按照她整理的方法,种出的粮食反而减产了,那岂不是罪过了?
原本只想把谎圆过去,却怎么感觉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苏然看着诚王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些发蒙。
诚王没有再给她辩解的机会,从她的手中夺过奏折本,接着笔走如飞,苏然不敢打扰纠缠,只好木木地抱着暖炉窝了回去。
一刻钟后,苏然正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
“殿下,姜茶煮好了,请您用茶。”马车外年轻一男子说道,苏然精神一震,从窗口望去,正是此次进京的随行大夫吴南枫,他是诚王的军营里军医,也是吴太医的儿子。
诚王仍在专注地书写奏折,随口“嗯”了一声,少顷才抬起头来,对他吩咐道:“送进来一碗即可,剩下的都分给弟兄们喝。”
车门被打开,诚王探出身接过呈上来的姜茶,用食指轻碰杯身测了测温度,转过身对角落里的苏然招手:“来把茶喝了。”
虽是命令的语气,却让苏然的心不由自主地温暖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暖炉,乖巧地双手捧过,小口小口地喝着,热度微烫,通体舒泰,她揉揉灼热的眼眶,暗骂自己没用,最近总是一不小心就被他的温柔体贴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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