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的蒲公英 - (31) 取消补贴

    张大山红着脸对李文海说：“不许揭短啊！”

    林镇长听说是张大山的囧事，红着脸喊：“说!我倒要听听他有多丢人。”

    李文海笑了笑：“大山为了那片山，也是操碎了心。为了种树，当时带着村民一齐去拔茶苗和柑橘苗。结果被一个小姑娘用刀砍。你说他丢不丢人?”

    林填长哈哈大笑，“张大山你也有被人砍的时候?你不是牛脾气吗?你不是横吗?怎么也有没脾气的时候!”

    “你就笑吧，笑话我吧!不过幸好当时没拔掉茶苗。你们看到了吧，那么多老人在里面采茶挣钱，多好!以前净是老人找我，一会是生病了没人管，一会儿是子女没给赡养费，烦死我了。一去问他们子女就两字：没钱!愁死我了!这些年大伙的日子过的紧巴确实没什么钱，又都是拖儿带女的不容易，可老人就不用管了?咋办?总不能真拆了他家房子吧?就算拆了又能值几个钱?你说能咋办?现在就好多了，老人都去茶山采茶了，二十一斤，不说多一天一斤半，三十。一个壮劳为去打天小工，拌天水泥能挣多少?五十。你说要是现在去拔树苗茶苗，老人们会不会跟你拼命?”张大山边说这比划，说完又喝了口酒。

    孙书记端起了一口未喝过的酒一饮而尽。林镇长则一言不发。

    “当时什么情况?”孙书记小声问道。林镇长则仔细地听着看着。

    李文海苦笑一下：“当时李榕高考没去上大学，和奶奶相依为命。村里号召种树，执行退耕还林的政策。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她家就那片山。祖孙俩能靠那点补贴过日子?再说树木成林后，祖孙俩怎么把木材运出去?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后来李榕经人介绍选择了种柑橘和茶。可这与退耕还林不符啊，大山便带人拔苗，就发生了李榕持刀对峙的事情。”

    “我现在特别后怕，若是当初把苗拔了，那现在大伙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但现在不一样，全村人似乎都看到了希望，都鼓着劲想朝好日子上奔。你们处罚那几个罚的好，那是他们该。可李榕这事性质完全不一样，她是迫于生活迫于无奈，同时也为大家带来了一条致富路。”

    孙书记和林镇长都陷入深深的思考。

    第二天，关于李榕种柑橘和茶的处理的专项会议便召开了。

    孙书记先向与会人员讲述了那片山种柑橘和茶的原由和经历，以及现状。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大家都说说看，把自己的看法都说出来。”

    会议室里先是一片沉寂，这应该算是个特例，但又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从结果来说是好事，但是一码归一码，它又确实违背了政策。若人人都拿有困难来说事，那我们工作该怎样开展?”终于有人开口道。

    张大山立即反驳道：“如果都按部就班一成不变，那还谈什么发展?耕田种地了一辈子，日子却越过越紧巴。不闯一闯不试一试，真要一条道走到黑?”

    “我倒是觉得特事特办，虽然与政策有违，但它也未尝不是解决矛盾的方法，能提高收入。”

    “怕就怕村民们跟风效仿，到时候再去处罚谁都不好办。”

    最后仍然不能统一意见，持两边观点的人又差不多，谁也无法说服谁。

    这时林填长表态了，“我呢不同意拔掉茶苗再去栽树。理由嘛，刚才大家已经讨论得很充分了。既然它有很大的经济价值，能带动和提高农民的收入，那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但是它又确实违背了退耕还林，那么为了这项政策能落实，能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那么我们也应该照章办事，给予一定的处罚。我的意见是取消政府的补贴作为惩罚。”

    孙书记也点头道：“我同意。你们呢?”

    众人也没意见，张大山也不再言语，毕竟无论他如何反对都无济事了。

    当李榕得知处理结果时，如释重负。她很感激张大山。“张大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坚持和努力，就不可能有这样好的结果。”

    “应该的，份内之责嘛。只是以后补贴就取消了。”

    “本来就没栽树，本来就不该有的，我已经很幸运了，在我最困难时，那笔钱如雪中送碳，没有的话我可能熬不过来。所以，真的很谢谢你，张大伯。”李榕很认真地说道，她是发内心的感激。

    张大山摆了摆手，“你这一声声谢谢让我心中惭愧，不提也罢。”

    波澜之后，一切尽归平静。每个人都又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

    村里种茶的那几户最终只得栽到自家地里。不知道应该怎么栽，可是又不敢去问李榕，都觉得心中有愧也豁不出那张老脸。

    只得去问陈慧英，却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们。总之最后他们只得按自己想的来，栽法五花八门。

    而李榕现在总算是安下了心，以后那片茶山果园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她管理着柑橘和茶，管理着众老人每天采茶，她的梦已悄悄在这片原本荒芜的山上生根发芽…

    睌饭桌上。

    “你现在什么打算?”李文海看着李榕，关切地问道。

    “其实现在我在不在茶山都无所谓。现在管理的时候也不多，我想还是先学切菜吧。”

    “其实你现在切的菜在任何酒楼都够用了，但是要想精益求精，更进一步则还差的远。你是继续学切菜还是开始学做菜?”

    奶奶听了顿时来了精神，李榕学切菜学了一年多，终于要学做菜了!奶奶不由地激动地望着李榕。

    李榕面色凝重，够用和更进一步，这其中当然是天壤之别。可是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到更进一步呢?

    “师父，我现在虽可以不去茶山守着，可还得管理，也做不了别的事，所以还是继续学切菜吧。”

    李文海和王香云相视一笑。他笑道：“好!从明天起要求会更高，不仅是切菜，还得切的如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