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崩坏 - 二百一十三 抱歉

    “诶，舰长，你怎么了！”

    首先注意到雪辰不正常的是琪亚娜，随即这位就歪着头凑了上来问道。

    雪辰没有理会她，而是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德丽莎的病房，猛地推开门，雪辰粗暴的呼吸着病房内携带着刺鼻消毒水味的空气，而他的脸色正在逐渐变得难看。

    “墨岚，墨岚？啧，还在休息吗？”

    呼唤墨岚未果，雪辰只得继续感受着那一丝崩坏能的波动，虽然刚刚只是一瞬间，但是他切切实实地察觉到了，那是绝对不属于德丽莎本身的崩坏能，那种纯度以及其内部特殊的气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雪辰联想到德丽莎。

    那是属于另外一个生物的崩坏能，但是他在哪？看来德丽莎的神秘的状态和他绝对是有着直接关系的。

    诶？难道说......

    “舰长！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女武神们看到雪辰回来自然也是立即跟了回来，看到了他微微有些狰狞的表情，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不安。

    雪辰咬了咬嘴唇，依旧没有回应诸位女武神的话，走到德丽莎身边，不是很温柔的把平躺的德丽莎翻了过来。

    琪亚娜刚要开口说两句就被一旁的芽衣制止了，毕竟舰长既然这么做，那必然是有原因的，这种事芽衣还是很相信雪辰的。

    然而在下一秒芽衣就想把腰间的大宝贝拔出来然后把雪辰就地正法。

    这位舰长大人直接把德丽莎的衣服扯破了，一瞬间，德丽莎白花花的后背就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面对雪辰这样的痴汉行为芽衣还只是动了就地正法的念头，反观一边的班长大人已经攥着拳头上了啊喂！

    就在众人为雪辰默哀时，只见走到跟前准备对雪辰实施正义铁拳的符华十分惊讶的“啊”了一声。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就都好奇的围上去了，不看到不要紧，这一看大家可都是吓了一跳啊！

    只见德丽莎白净的后背上赫然盘踞着一个红色痕迹，甚至时不时还会发出淡淡的微光，看上去显得很是神秘奇特。

    “圣痕！为什么学院长后背上会有圣痕！”芽衣捂着小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也难怪她这样，毕竟休伯利安的圣痕数量十分有限，仅存的几个还都存放在仓库，可是没有哪怕一位女武神进行实装的，而此刻德丽莎身上居然突然出现圣痕，这实在是让人惊讶。

    圣痕，其实就是女武神装备的一种，但是和女武神装甲与女武神武器不同。女武神装甲的设计目的是为了保护女武神的身体、丰富战斗方式、合理调动与使用女武神体内的崩坏能，武器则是为了给予崩坏能一个合理的传输导体并将其最大化利用，可以说这两种东西都是保护与引导女武神战斗的利器，合理使用不会对女武神的身体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但圣痕不同，圣痕是嵌入女武神体内的生物型武装，其目的在于加强女武神本身的崩坏能抗性，以此加大女武神身体内部的崩坏能储备量。

    崩坏能对人体的危害不言而喻，所以这也就直接说明了圣痕对人体的危害，就目前而言，天命绝大多数战舰所使用的都是低劣的人造圣痕。易植入，难取出，而就算取出，也会对身体造成难以估计的影响，女武神寿命本就短暂，使用人造圣痕就是无意义饮鸩止渴，所以绝大多数的舰长即便舰中配备了一些人造圣痕也不会轻易给女武神使用。

    从先代遗留的高级圣痕，那些传承了伟大英灵之名的圣痕自然是对女武神身体伤害极低，但不代表没有。

    要知道，当女武神装备圣痕时，需要为她注人崩坏能，而当卸下圣痕时则又需要释放那些多余的崩坏能，这一收一放本身就是对他们的摧残，所以雪辰即便是从九幽拿回了些许的高级圣痕，他短时间内也不会给女武神装备。除非是发生了一些十分重要甚至可能要他们命的战斗。

    顺便一提，这可不是在游戏里，如果抱着让女武神一直装备圣痕的念头还是算了吧！毕竟那玩意说白了就是个放在体内的崩坏能容器，天知道在体内时间长了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所以雪辰想的是，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让那些圣痕在仓库里安安静静的歇着了。

    言归正传，既然雪辰的女武神没有装备圣痕，那么德丽莎身上的圣痕是那里来的呢？

    女武神们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不知道了，但雪辰知道......

    那淡红的颜色，勾玉一样的形状，再加上三块首尾相连的排列形式，他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啊......

    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雪辰稍微理了理现状，随即转头朝姬子说“姬子，通知总部，就说德丽莎已经没事了，让他们不用派医生了。”

    “诶！”姬子明显是呆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也是伴随着眼睛飞快地抖动了两下，其他人也是向雪辰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然后静候雪辰解释。

    雪辰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我应该...不，我可以给德丽莎治好，就不用总部的人来帮忙了。”

    众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在想，舰长是啥时候学的医，说好的学医救不了休伯利安呢？

    这时布洛妮娅突然开口道“舰长，我认为这件事还是交给专业的医疗人员比较好！”

    嗯？

    其实雪辰做好了被人质疑以及遭人反对的情况，但无论如何雪辰都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布洛妮娅。“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布洛妮娅不希望舰长再受伤了！”

    一边说布洛妮娅就一边缓慢地飘了过来，雪辰立刻反应了过来想要避开，但还是晚了一步，布洛妮娅身后的重装小兔此刻已经把他完全束缚住了，布洛妮娅轻轻地撸起了雪辰袖子，那毫无光泽的皮肤说明了其假肢身份，姬子和符华都不由得一惊，继而有些不满地看向了芽衣和琪亚娜，毕竟舰长受伤，那么他身边的女武神是绝对难逃其咎的。琪亚娜和芽衣自然也很是惭愧，虽然是不可抗力，但他们这些女武神当时的确是被舰长保护了，这真的是莫大的耻辱。

    但这还不算完，重装小兔依旧在紧紧地束缚着雪辰，而平时本就不苟言笑的布洛妮娅此时表情显得更是抑郁，她有些复杂的看了雪辰一眼，下一刻，他又撸起了雪辰左臂的袖子，那里有他完好的手臂，但是当它展露在一众女武神面前时，他们的反应却比刚刚强烈百倍不止......

    那条手臂很白净，白的像是劣质的低级塑料，毫无生机的白，让人绝望而又窒息的白，诸位女武神都曾见过这种肤色，而且不止一次，那是被崩坏感染，并开始死士化的人才会拥有的肤色！而在那片苍白中，还有几根无比笔直的红色管道分布着，管道内有光芒闪动，将那诡异的皮肤映衬的更加丑陋！

    “舰长！”

    许多女武神都同时大声呼叫起来，钻心的愤怒与痛苦占据了他们，这一刻他们都仿佛要和眼前这个人生死离别一般。

    而重装小兔此刻也是终于放开了雪辰。

    但还没来得及站稳，芽衣就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攥住雪辰的衣领，强忍着眼泪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说！哪怕仅仅是做一些应急的措施也是可以的啊！为什么不说啊！”

    声音撕心裂肺，一时间搞得其他人也很是伤感。

    雪辰深深地看了一眼布洛妮娅，是那个时候吗？

    之前在运输舰上时，布洛妮娅曾来叫自己，让自己吃饭，难道是那时候被发现的吗？

    没错，雪辰隐瞒了自己被崩坏侵蚀的事，毕竟这件事告诉他们后只会平白无故的让他们操心，就像现在这样。

    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的，没想到还是被拆穿了啊......

    雪辰不无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想的本来是回来以后找找治愈的方法的，但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没关系的芽衣，我没事的，我还可以活好久的，实在不行我就换个身体好了，或者说把我的意识提取出来，这不也算是活着吗？”

    “真的？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你忘了我带回来的达尔文博士了吗？她可是生物界的天才啊！一定可以治好我或者给我换身体的，别担心。”

    稍微解释了几句，气氛好像稍微缓和了一点，雪辰继续说“而且我隐瞒也是有原因的，我体内的崩坏能其实已经稳定下来了，只要不再注人新的崩坏能就完全没有问题，我还可以活很久的大家千万不要瞎想啊！”

    还可以活很久吗......

    一众女武神们都在心中重复着雪辰的话，但没人问具体还有多久，因为他们知道不会得到具体答案，或者说他们也很是害怕得到答案，明明是应该在安全的后方给予女武神指挥的舰长，心中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冲上前线，而且还受了重伤，这对他们每一个人而言都是无比巨大的打击。

    可以说，雪辰此刻的状态就是对他们存在意义的直接否定。

    不甘、委屈、自责，以及那股莫名的怒火在心头交织，升级。

    气氛没有得到什么缓和，实际上不过是脱离了惊恐，转而陷入了死寂。

    雪辰见无人说话，面露歉意的笑了笑“抱歉，但是请相信我，这次我是必须去的，而且让我去理论上来讲比你们去更加安全，希望大家可以相信我！”

    符华走上前冷着脸问道“所以舰长刚刚说的，可以帮助德丽莎学院长的方法也是这种会伤害到自己的方法吗？”

    “......”

    “说话！！！”

    “不是”

    此乃谎言......

    “如果让你去帮德丽莎你你会有危险吗？”

    “不会”

    此乃谎言......

    “如果你遇到危险，你可以保证全身而退吗？”

    “当然”

    此乃谎言

    雪辰不知道此行会不会加重他体内的崩坏能，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更不能保证在遇到危险时迅速脱身，但他必须去，不但是为了德丽莎，更是为了休伯利安的大家。

    还是那就话，休伯利安和奥托的矛盾随时都可能升级，他必须保证己方在和天命翻脸之前有一定的实力，而这次事件则又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他必须去，因为那里面可能有一把神之键在等着自己！

    沉默，众人再次陷入死寂，一秒似乎都可以被掰开使用，时间方法凝固一般，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也在逐渐变得腥辣、沉重。

    这位舰长总是给他们这种感觉，他背负的有些太多了，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躲在女武神的背后接受保护呢！为什么总要站在女武神的前面去保护女武神吗？你真的感觉自己这样很帅吗！

    雪辰终于是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将袖子放了下来，挡住了他自己看到都觉得恶心的手臂，随后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德丽莎身边。

    “诸位，那我先出发了，我不在的时间里就麻烦大家照看一下休伯利安吧！”

    说着，他将手搭在了德丽莎背后的圣痕之上，灵魂网络下沉，之后雪辰的头一偏，昏过去了。

    甚至其他女武神们都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一声再见......

    芽衣、琪亚娜还有布洛妮娅三人有些蠢蠢欲动，似乎想上前把雪辰摇醒，但他们被身后的姬子拦住了。

    姬子的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嘴角荡漾着自嘲的苦笑，这一刻，他似乎理解当年雪辰苦苦劝导自己不要上战场的心情了。但当初他给予了自己相对的自由，那么自己也应该回报给他相对的自由，这是身为战士的尊严，是的，虽然是经常被保护的对象，但姬子没有忘记，舰长，终究是一名战士，一位军人。

    芽衣咬了咬唇，似乎想要依靠痛感让自己稍微坚强一些，走上前去把雪辰的头摆正，让他更加舒适的走在靠背上，似乎希望在某个不知名地方战斗的舰长可以稍微舒服一些。

    琪亚娜则是走上前，握住了德丽莎的手，轻声祈祷道“姨妈，一定要回来啊！和那家伙一起，平平安安的回来。”

    符华没有做什么表态，只是淡淡的道“我去和总部联系，告诉他们不要来了。”

    她也是想起了当初临出发九幽前雪辰的话，既然不想总部的人来，那就尽肯能的满足他吧......

    走出房间，符华随意地一边走动，一边拨通通讯器，当她无意识地来到餐厅时，不知怎么地内心泛起一阵酸涩......

    “饺子，吃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