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天楼 - 73 监狱日常

    1228812288飞来横祸，铁窗泪。

    1228812288是祸躲不过啊。

    1228812288我本来想休养几天，然后去帮小麻雀——李斗找找到他前世的阿爸阿妈，以免他的阿爸阿妈以为自己的孩子只是出门道外面游玩，玩腻了就会归家，缠绵膝下。

    1228812288以免小麻雀——李斗的阿爸阿妈日日夜夜在思念与期盼孩子的归来，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不可能回家了，他们的孩子已经一命呜呼。

    1228812288哎，人算不如天算啊，我现在莫名其妙地锒铛入狱，饱受折磨。

    1228812288我艹！要不是监狱的天花板上面贴着如来五祖的法印，法印盖住了我的法术，不然老子动动舌条念一念经，立刻就可以‘穿越’到监狱外面啦。

    1228812288何至于现在在这里受这鸟气！我艹！艹！艹！

    1228812288早上早早起来大声朗读，读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一会儿，我就觉得口干舌燥、饥饿难耐，午饭时间自然还没有到，真正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也吃不下。

    1228812288每一餐都是干巴巴的一块饭，硬得像冰块，饭上面是一块血豆腐，干巴巴，像一坨屎，吃了，每次都到喉咙，怎么用力拽吃不下去。

    1228812288每一次吃饭，都痛苦得撕心裂肺、眼泪四溢。

    1228812288所以，到了吃饭的时候，牢房里的公厕就会人人往那里挤，因为那里有冲厕所用的自来水。大家咀嚼一口饭一口血豆腐，然后就是喝一口自来水。

    1228812288有什么好的待遇，一般都是牢头老大先享受，‘7哥’第一个先顿在厕所旁吃饭，饿得厉害，吃的时候就急，‘咳咳咳’不停地打嗝，几个小弟赶紧过来给他捶背揉胸。

    1228812288有一次，我见‘7哥’难受，跟着过去给捶背，想不到我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7个’用力给我一脚

    1228812288“8136，你太嫩了，你还不够资格服侍老子！”

    1228812288后来我才知道，想服侍牢头老大‘7哥’也是要资格的。一个慈眉善目、老实巴交的青年犯人‘8138’告诉我

    1228812288“服侍老大，要蹲牢三年之后，才可以给他洗脚；五年之后，才可以给铺床睡觉；

    1228812288十年之后，才可以给他洗脸；十五年之后，才可以给他刷牙；二十年之后，才可以给他做一切服侍，那个时候，自己就成了老大团里面的一名成员，享受小老大的待遇。”

    1228812288后来‘8138’悄悄告诉我，他的真名叫饭多多，为什么娶这么一个名字，就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太穷了，一家人经常挨饿，希望他长大后生活变好，米饭多多。

    1228812288我问饭多多道“那老大‘7哥’要当几年兵？”

    1228812288我们在牢里面，坐牢不说是坐牢，坐牢要说是‘当兵’，服役满出牢的时候要说是‘退役’，如果表现良好的犯人，得到减刑，就要说是‘立功’。

    1228812288‘立功’是有等级的，等级后来我知道是这样

    1228812288减刑一年，九等功，官升‘班长’。

    1228812288减刑三年，八等功，官升‘排长’。

    1228812288减刑五年，七等功，官升‘连长’。

    1228812288减刑六年，六等功，官升‘营长’。

    1228812288减刑七年，五等功，官升‘团长’。

    1228812288减刑十年，四等功，官升‘旅长’。

    1228812288减刑十五年，三等功，官升‘师长’。

    1228812288减刑二十年，二等功，官升‘军长’。

    1228812288减刑五十年，一等功，官升‘司令’。

    1228812288减刑一百年，特等功，官升‘总司令’。

    1228812288当然，这些官职是虚的，而且减刑一百年的几乎不可能，减刑一百年的条件是救了十个人的生命或者为国家挽救的财产达到一个亿以上的价值。

    1228812288饭多多跟我说“‘7哥’要当万岁兵，光荣得很呢。”

    1228812288我知道，万岁兵就是无期徒刑，要在牢里面蹲一辈子，我吓了一跳“我艹！‘当兵’这么长啊，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1228812288饭多多急忙捂住我的嘴，悄声道“你这话可别让‘7哥’听到了，否则，他可要折磨你死去活来。”

    1228812288我听了饭多多的话，惊恐失色，心有余悸。

    1228812288‘七哥’的几个小弟好像听到了我说的话，立马朝我走来，一个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紧握着拳头。

    1228812288果然他们是听到了我的说话，他们把我一顿暴揍，最前面的一个大胖子一拳打在我的胸膛上，我立刻听到了一种骨头断裂的声音…。

    1228812288一个星期之后，我正式入伍了，‘入伍’就是干活，干活就是白天黑夜不停地穿塑料珠子，说不定现在你手上戴的那串珠子，就是我用线穿出来的。

    1228812288其实牢房灯光幽暗，我们不见天日，不见太阳，不见星星和月亮，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是白天，那个时候是黑夜，只见头顶上的日光灯永远对我们惨笑。

    1228812288但是，只要听到‘冲锋号’响起，我们就马上起床干活；如果响起的是死人的时候放的哀吊音乐，我们就知道是时候可以休息了，大家伸伸懒腰，准备睡觉。

    1228812288我的身体还是很差，精神恍惚，手脚经常无缘无故地哆嗦，老是穿不进珠子，左手拿着珠子，右手拿着线，对比了很久，眼睛使劲挣大大地盯着珠子里面的小圆孔，还是穿不进去。

    1228812288这个时候，老大团里面的一个成员就会走过来，给我几个耳光

    1228812288“你再穿不进珠子，你就把这些珠子全部吃进肚子里面去！”

    1228812288我知道这不是吓唬，我进狱的第三天，一个年老昏花的老人就被硬生生地灌了几百颗珠子进肚子，

    1228812288那个老人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每次饭菜不吃，拉的都是珠子，脸色苍白，两手捂着肚子，痛得哭喊‘妈妈’。

    1228812288我干活的时候老想努力表现，就是为了避免被牢头老大揍我，可是当我穿珠子的时候总是经常打瞌睡，很多次我穿好了一串，准备打结的时候，手一松，珠子‘哗啦哗啦’全掉光了，这时候老大团里就有人过来对我一阵手打脚踢

    1228812288“8136，你是不是找死！”

    1228812288我一声不吭，捡起来继续穿，挨了打，瞌睡也醒了，这次穿得飞快，干活很卖力。

    1228812288我问饭多多“我怎么老觉得困，在这里一天不见太阳，也不见月亮，我们一天干活多长时间？”

    1228812288饭多多说“24小时，只休息3个小时，就是凌晨三点到六点。”

    1228812288“那我们岂不是一天干活21个小时？”

    1228812288“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在劳动改造，是在赎罪。”

    1228812288“那教官也陪我们一起受罪啊，一天看管我们21小时？”

    1228812288“你想错了，教官是八个小时一班，他们分为八个组，一个组上一天然后休息两天，轻松得不得了。”

    1228812288“狗日的，教官就是享福。”我脱口而出。

    1228812288有一次我实在困死了，眼睛怎么也挣不开，直接睡倒在床上，任凭老大成员怎么打，怎么下毒手，我就是挣不开眼睛来，眼皮就好像被502胶水粘在一起一样。

    1228812288原来昨夜是我值班，值班就是别人睡觉的时候，每次轮流有两个犯人不能睡觉，笔直地站在墙上一动不动，注视着全体犯人睡觉，在此期间，如有什么情况，立即报告教官。

    1228812288一天一夜努力干活，最后连3个小时睡觉的时间都被剥夺了，叫我如何不困？

    1228812288饭多多看我被打得厉害，皮破血流，他过去央求‘7哥’

    1228812288“‘8136’初来乍到，还没有适应环境，年纪幼小，‘7哥’大人大量，就饶了他这次吧。”

    1228812288饭多多在牢里人缘最好，吃得开。

    1228812288最主要的是他会模仿各种动物的声音，包括不同的人的话音，他无聊的时候就爱模仿各种深山老林的动物叫，经常逗得大家一阵阵欢笑。

    1228812288他因此深得老大‘7哥’的宠爱，他求了情，老大自然给了他面子，所以对我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1228812288不知多久，不知是何月何日？‘哐当’一声，牢门打开，进来一个新犯人，是个清瘦、高个子的老头，他的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副尴尬的表情。

    1228812288马大哈道“‘8117’听令，‘8137’是个文盲，你跟他保管‘入伍证’，退伍时候给他。”

    1228812288“遵命，教官，保证完成任务。”‘7哥’接过‘入伍证’。

    1228812288我们照例站起来，昂首挺胸，收腹，敬礼，欢迎新兵‘8137’。等教官一走，我们大家都围到‘7哥’身边，都想看看‘入伍证’里面的内容。‘7哥’道

    1228812288“大家坐好别动，‘8136’你是个初中生，这里就你最有文化，你来念给大家听。”

    1228812288我赶紧接过来，念道

    1228812288“劳改证

    1228812288杨大发，男，汉族，61岁，1954年3月12日出生，户籍地河北省中江县大河镇黄土村二大队76号，身份证号码131124198523272535。

    1228812288犯罪杨大发于2015年6月1日夜，不顾本村98岁寡妇王花花的强烈反抗，强行与她发生关系，一夜反复犯罪3次，在社会影响巨大。

    1228812288经查犯罪行动属实，杨大发供认不讳。

    1228812288现判处有期徒刑十年2015年6月18日劳动改造到2025年6月18日

    1228812288中华省中级人民法院签发。”

    1228812288‘8118’是老大团成员，他骂道

    1228812288“色迷心窍，连98岁的寡妇都不放过，真是人神共愤。”

    1228812288‘7哥’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1228812288“这种人为老不尊，道德败坏，我最痛恨这种人。”

    1228812288老大成员团里的‘8119’说话就爱逗比

    1228812288“古有西门庆，今有杨大发，西门庆还好，勾引潘金莲，那是风流，闻名千古，杨大发特坏，强迫王花花，那是无耻，坐牢十年。”

    1228812288‘8118’问‘7哥’道

    1228812288“老大，你说怎么办？”

    1228812288“当然得加餐。”

    1228812288后来我知道，进监狱的第一天，牢里‘接风洗尘’的有三道菜，第一道菜叫开胃，就是我遭受的那种方式，只有三个流程开飞机、大补水和净身穿衣。

    1228812288第二道菜就叫加餐，它有五个流程演唱会、全民运动、开飞机、大补水和净身穿衣。

    1228812288第三道菜叫皇膳，它有七个流程智力题、不要脸、演唱会、全民运动、开飞机、大补水和净身穿衣。

    1228812288欢迎‘新兵’‘入伍’，用的是什么菜，由‘7哥’说了算。‘8118’听到老大发话要加餐，他立刻一把揪住‘8137’的脖子，道

    1228812288“‘8137’，你给老子听好了，我现在说出的口令，你要按我的口令行事。”

    1228812288新进来的犯人老头‘8137’，也就是杨大发急忙回答道“‘追蜜’（遵命）。”

    1228812288他说的普通话夹带方言太重，把‘遵命’说成了‘追蜜’。

    1228812288大家‘哄’地笑了。‘7哥’也的笑颜逐开，他笑骂

    1228812288“格老子，我是这里的老大，以后叫我‘7哥’。”老大一激动，连自己四川的家乡话也骂出来了。

    1228812288老大笑了，事情就好办了，老大一开心，杨老头就避免了很多的惩罚啦。

    1228812288三更半夜，万物入梦。

    1228812288只听外面一个声音大声说“良辰美景，放下活事，立地睡觉，肃静，肃静！”

    1228812288我知道这是教官马大哈在喊，意思是监狱里面的劳改犯要停止做事情，该睡觉休息啦。

    1228812288我睡不着，但是不能出声，这是监狱的规矩。

    1228812288我怎么能睡得着啊，人生太坎坷啦，发生的这一系列遭遇，我感到莫名其妙、犹如做梦。

    1228812288万籁俱寂，鼻声四起。

    1228812288监狱的更夫在外面断断续续地打更

    1228812288“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国民太平，闺女睡觉。”

    1228812288我艹！这更夫唱的是什么鸟？哦，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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