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的蒲公英 - (87)破门而入

    李榕来到久违的农资店，初冬了，并没有多少生意。

    李毅也闲了下来，也到铺子陪着李榕，帮着她查找查料。

    李威和高兰也到了铺子上，李榕教高兰用电脑，记帐，记信息，和怎样配药。

    “以后守铺子的任务就得交给你了!”李榕笑着对她说。

    高兰使劲地点点头，原来姐姐不只是让自己在家做个家庭主妇，自己不是废人，也能替家人分担责任。

    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融洽。而在千里之外的老家，却不是这个模样。

    早晨霜铺了厚厚一层，像是下了场不大也不小的雪。冰棱挂在屋檐上，铺在水面地面上，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太阳初升，棱冰闪烁着华彩，地面水面泛着光芒。一切都美不胜收如梦似幻。只是寒风凛冽，街上走动的人少之又少，能欣赏到这美景的人不多吧。

    李月娥望着屋外，霜风袭来，冷!她紧了紧衣服，不知孩子们怎么样了，冷不冷，吃的好不，孙子该长高些了吧?

    “我请你来看风景的?整天啥事也不想做也做不好!我要你何用!让你来当祖宗享清福的哇?”老板娘看到她不发呆，顿时大发雷庭。

    李月娥灰溜溜的退进去找事情做。这是她打工的第三家，前两家都把她辞了，不是说她不机灵就是说她手脚慢。小镇会请人的铺子不多，李月娥能干的更是少的可怜!这份工再丢了，她就不知道到哪儿去找工作了!

    李月娥有些恍惚，她总想着子女是否安好，小孙子长的好不好。还有李榕再过不久就足月了吧，到时谁照顾她做月子?

    一走神，她不小心打碎了个碗。

    “李月娥，我看你是成心的吧!说你两句还摔碗了!不想干就走人!你这样的大爷我侍候不了!”

    李月娥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不小心打破的。”

    说着便去捡碎渣子，慌乱中手被割破了一个口子。

    “不小心!今天不小心打碎碗，明天不小心碎盘子，后天一个不小心是不是就该烧了这铺子!走走走，我们这店小供不了你这尊大神!”

    老板说着动起手来，硬生生的将李月娥拉出了店铺。

    李月娥茫然离开，也不知道能去哪儿。她觉得有些冷，冷的瑟瑟发抖。她紧了紧衣服，还是冷。心底升起的寒意将她自己的世界冰封凝固不带一点生气。

    李月娥在旭日中麻木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想去哪儿，像是行尸走肉，像是无根的落叶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丈夫的坟前，她蜷缩在墓碑前，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不时响起了鞭炮声，是年前人们到坟前祭祖所放。

    哦，快过年了。李月娥苦笑了一下，过年，这年该怎么过!算了吧，日子总会过去的，怎么过都是过。

    直到傍晚霜风又起，虽没有寒风呼啸那么夸张，却真的是丝丝入骨。李月娥熬不下过了，拖着有些绝望的身体回到家。

    冷锅冷灶，一切都冷冰冰的。李月娥生火做饭，可当去淘米时才发现家里连米都没有。她索性再饿一顿，舀了些出来洗漱，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李月娥觉得今年特别冷，就是晚上窝在被子里也是浑身冰冷，到第二天也暖和不过来。她躺在床上竟有些爬不起来，只得又躺了下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一个小站的站口，站着三个人，叫了一车辆的士扬长而去。

    “姐，姐夫，妈会见我吗?”李威转过头问坐在后面李榕和李毅。

    俩人相视一笑：“妈那么疼你怎么会不见你?”

    李威缩了缩头，喃喃自语：“我心里还是没底!我让妈失望透顶，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我走。”

    “别多想了!妈看到你啊准立马跟你走!你可是咱老李家的香火根!”李毅笑道。

    “姐夫，你可别拿我开涮!我一想到从前就愧的慌，羞的无地自容!”李威低着头。

    “行了行了!”李榕打断两人的尬聊，“过去就过去了!威子这次你可得好好哄着妈!妈疼你这点你姐夫可没说错!你多说些好话软话，妈的心就软下来了!”

    李威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望着窗外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李毅则帮李榕紧紧衣服，“这儿比我你那里冷多了!下车后一定得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嗯，知道啦。”

    李毅将李榕往怀里揽，“先休息会儿吧，等到了再叫你。”

    李榕便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肩闭眼小憩。

    汽车行驶了快两小时才到达，此时已快晌午。

    李毅帮李榕围好围巾，戴好帽子，紧了紧衣，才扶着她下车出来。李榕行走有些不变，叉着腰由李毅扶着走到门前。

    大门没上锁，可又推不动。三人疑惑起来，便四处打听有没有见过李月娥。可所有人都摇头称没见过，三人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李威无奈道：“先进去看看吧!”

    李榕皱了下眉头，轻轻的在肚子上摸了摸，“可是门关着的啊!”

    李毅将她扶到一边，“我把门踹开!”

    说完，他一脚猛的踹在门上，大门猛的被踹开。

    李毅又折回扶李榕进去。李威则是一步跨了进去，直接去了李月娥的房间。

    “妈!”一声惊呼响起，带着些凄厉和焦虑。

    李榕和李毅均是一惊，加快脚步往前赶去。只见李月娥昏睡在床上，神色憔悴面如苍纸。

    李榕将手放在她的额头，冰凉却又渗着细汗。

    李威试着摇了摇她，接连叫了她几声，竟毫无回应。

    李榕急得双眼通红，李威也着急万分。

    “别愣着了!赶紧去找辆车来!”李毅冲李威喊。

    李威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帮我把妈扶上背!”

    李毅扶着李月娥，李榕在一旁帮忙。俩人好不容易才将李月娥背到李毅的背上。李榕又找了件外套，披到李月娥身上并用手扶好。

    李威也很快叫来了一辆车，三人七手八脚的将李月娥抱到车上，直奔县城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