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的蒲公英 - (88)再度除夕

    李月娥很快送进抢救室。

    李月娥终于被送出来并无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再加上体力不支，便昏睡了过去。

    “病人要多注意休息，还要注意营养补充。还有要注意引导病人情绪，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其它就没什么了，住几天院估计就好的差不多了。”医生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李毅伏到身边，泪水不断滚落。李榕和李毅心里不是个滋味，万分难受。

    李月娥缓缓醒来，见子女在侧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喃喃自语：“还是做梦好!孩子们都在自己身边!多好啊!”

    “妈，这不是在做梦。我们该早点来接你的。”李榕坐在床边凳上轻言细语。

    李威则有些哽咽：“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死要面子不敢来，就不会有这种事!”

    李毅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

    李月娥使劲睁大眼睁，不可思议道，“你们咋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啊!”

    李榕笑着，拉过母亲的手，“我们昨天中午到的。你身子还需要好好休息吧。”

    李月娥另一只手向李威伸了伸，他赶紧也握住她的手，眼泪直往下掉。

    李月娥拉着一儿一女的手高兴的热眼盈眶，“终于，终于见你姐弟俩齐心了!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李毅站在一边，“妈，那可不行，你还得长命百岁看看咱天翻覆地的生活!”

    李月娥笑着点头，“好，好。”

    李月娥很快便好了起来，可到她出院时已是除夕。看来要赶回去是不大可能了，原来的计划不得不更改。

    “姐，看来赶不及回去过除夕了!”

    “赶不回去我们在这儿过不也一样?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儿不都一样?”

    李威听了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们要回去?”李月娥心里有些慌。

    李毅随口回答：“对啊，肯定得回去啊!本来就是来接你的!”

    李月娥停住了脚步：“我不回去!”

    李威楞了，“妈!咋不回去呢?你不回去我们不都白跑了吗?”

    李月娥反退了几步，“就是不回去!”

    李榕看得直摇头，上前挽住她的手，“妈，我们上街买些年货，今晚就是除夕了，咱们好好过个年!”

    李月娥看着女儿，低下了头，“嗯。好吧。”

    小城里年味十足却也格外冷清。四人慢慢在街上逛，买了大堆东西，春联鞭炮，吃的喝的，当然还有李月娥的一身新衣。

    回到家便七手八脚张罗起来，春联每道门都贴了上去，大门口也挂起了大红灯笼。屋里也布置的喜气洋洋。

    饭菜倒是简单了许多，一家人一齐动手做着饭菜，吃的时候更觉得香。

    可惜电视坏了看不了联欢晚会了，手机倒是能看，但大伙都没那个念头，一家人就那么说说笑笑。

    “你们都来了，高兰怎么没来?”李月娥这时似乎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李威的表情不是太好，“妈，兰子不方便来。她出车祸截肢了。”

    “什么!”李月娥闻言大惊，她竟还一无所知，“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

    李榕咬了咬嘴唇，“你又不回去，告诉你除了让你平添难过还有什么用?还不如不让你知道。”

    李月娥一下子泄了气，“我，我。”

    “妈，”李榕决定趁热打铁，“你在这边我们怎能安心?你就舍得你儿子千里来回跑啊?你不心疼他的钱也该心疼他的人吧!”

    “我，我。”

    “妈，有啥难处就说呗，你叫我们怎么去猜!”李毅挠了挠头。

    “妈，”李威也开口讲自己的难处，“现在我们是真没法子了，高兰没了一条腿，李辉又还小需要人照顾。我呢，整天屋里屋外已经有的忙了，哪还有时间两头跑啊!”

    李月娥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我，我怕，怕别人说三道四戳脊梁!我以前做的太不对了!别人就没少说闲话，要是回去指不定别人咋笑话我!”

    “妈，”李榕望着她，“我一直帮没讲过我以前后的日子，今天我就来讲讲。”她轻叹了口气，往事浮现一一在脑海中放映，“我刚留下来时，大伙都等着看我的笑话，说我被父母抛弃了。”

    李月娥一怔，脸红了起来。李榕却没有察觉，依然沉浸在回忆里，“那时我见人就躲，风言风语却更甚。后来师父帮我，更是传出流言蜚语说我们有染。我羞愧难当只差一死了之。”

    李榕苦笑了下，那段日子对于她犹如末日，“后来，师母找到了我，告诉我：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都怕了流言!时间可以让所有蜚短流长都变得苍白可笑。”

    李榕笑笑，“可我还是怕还是想逃。直至地震时，那些流言才被击碎!也证明了师父师母所说的：流言不可怕，终会被时间击碎。”

    “妈，你还怕吗?还怕那些闲言碎语吗?”

    李月娥羞愧难当，低下了头，“关于你的流言那些都是捏造的!可关于我是真的。别人都看不起我!”

    “别人看不看得起你重要吗?日子是自己过的，生活也是自己的!你越是逃避别人越是张狂!你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如果连自己都看不上自己，你还指望谁能尊重你!”

    李月娥无言以对，只是羞红了的脸埋的低低的。

    “就是，姐说的对!妈，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么!谁敢说什么!”

    李毅沉思了下，也劝李月娥，“妈，别人爱说什么是他们的事。天下谁人不说人，又有谁人不被说!凡事无论好坏都能挑出毛病，让他们说去吧。咱们只管把日子过红火了，过得开心幸福便是了!”

    “姐夫说的太好了!”

    李月娥微微抬起头，仍旧沉默不语。

    李榕担忧道：“再说，现在家里也离不了你!李辉越来越大了，奶奶还能带多久?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李月娥猛地抬起了头，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层!李辉若出什么事还不得心疼死了!

    “可是，可是，你们爸还在这儿!我走了就剩他孤零零她在这边了。”

    “这还不简单?等过些日子我们把他给迁回去便是了!”